十月一日却是一个没有阳光,阴沉得有些邪恶的天气。明明是下午五点,外面却已经漆黑一片。
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一个小时前,秋寒才从汪彤手里拿到机票。开着宝马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天色又暗,她们一路上心惊肉跳。安然无恙走进候机厅时,两人都长舒了口气。
惊魂甫定的秋寒对汪彤说:“拜托!下次千万不要再把我拉进这样惊险的情节中。就算上演生死时速,也要遇上基努.李维那样的帅哥才值!”
汪彤笑嘻嘻:“说不定,这次在飞机上你真的会有艳遇呢!”
“算了,我才不想走什么桃花运,能在飞机上睡个好觉就行。”秋寒无精打采地回应。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是她为了七天的带薪假期,玩命工作的结果。昨天晚上通宵未眠,今天上午又开了两个密集的小会,jerry才放她走。
这是从z城飞往洛杉矶的航班,宽大的波音七七七机舱里没有坐满。秋寒第一次坐飞机,又是坐在靠过道的位子,她有点担心,怕自己晕机。
飞机上有两个空哥,高高大大,非常帅的样子。想到汪彤的玩笑话,秋寒忍不住劣根性复发,心里蠢蠢欲动。她叫其中一个帅空哥过来,问:“飞机上有没有晕机药?”
帅空哥微笑着道歉,并保证飞机平稳,不会令她晕机。秋寒放下心来,又开始觊觎身边的空座位。
在登机后的十几分钟里,她一直悬着心,盯着每一个后进来的人,担心他们会坐到自己身边。
飞机起飞了,身边的位子仍然是空着的,秋寒差一点欢呼出声。可转念一想,万一隔座的人也算计那个位子怎么办?
她偷偷地斜眼望去,隔座是位西装男士,从她上飞机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在看英文小说。她灵机一动,解下脖子上的白色丝巾,假装顺手放在空位子上。他仍然毫无反应,她终于松了口气。
帅空哥送来了酒水,又送来了晚餐。秋寒不想吃,只想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一觉。
总算挨到机舱里恢复了平静。她甩掉两只高跟鞋,拨开隔在位子中间的扶手,把两只酸胀的脚抬举到空位子上。
大庭广众之下,动作有点不雅。但对连续三十个小时没睡觉,疲惫得近乎虚脱的秋寒来说,根本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
更何况,她也从来不是淑女。
伸直了的腿使秋寒感觉到舒适。她戴上眼罩,很快就睡着了。
秋寒昏昏沉沉睡了很久,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房间里,想把自己藏起来。她躲在厚厚的窗帘后面,只有在那一小块黑暗中才感到安全。可是,一大帮人涌起来,奇怪地嬉笑着,用手指着她的方向,说:“咦,她在那儿干什么?”
她只得走出来,到处躲藏。她躲在家具的暗影中,躲在被子里,躲在床底下,可是无论到哪儿都会很快被人找出来。最后,她来到一个空旷巨大、没有人的屋子里,迅速把门锁上。“这下好了,再也没有人可以进来了。”正想着,门开了,一个男人拎着串钥匙笑嘻嘻地走进来。她既惊惶又失望,问:“你怎么进得来的?”那人轻描淡写地说:“我有钥匙啊。”
不!不可能!
她一把拉下眼罩,坐了起来。
“你还好吧?”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说。
她闻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男性脸庞,浓眉英挺,目光深邃,竟然是——leon?!
秋寒半晌回不过神,疑惑地盯着他。
对方耸耸肩,弯下腰去找掉在地上的书。
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赶忙帮他把书捡起来,递过去问:“这么巧,你也去美国?”
leon接过书,说:“每个月,我都要飞去洛杉矶总部开会。你是去看男朋友吧?”
她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常坐这次航班,你的机票就是汪彤委托我的秘书一块儿买的。”接着,他又问:“刚才我听见你喊叫,是不是作噩梦了?”
“不算噩梦,只是有点怪怪的。”
“八个小时以后飞机才会降落,你还可以睡一会儿。”leon说完,又低下头继续阅读。
他旁若无人的表情,不像是装装样子。这让秋寒肃然起敬:在乘,他的英语一定好得跟母语差不多了。看来,他这十年在美国没有白混。
怪梦让秋寒睡意全消。她环顾四周,机舱的大灯已被关闭,眼前的亮光来自于头顶的阅读灯。机舱里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只有个别人在看书,还有一些人戴着耳麦在看录像。
她戴上耳麦,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又很快将视线移开。
这是一部译名是《廊桥遗梦》。很多年前,她和何舒浩一起看过。
秋寒摘下耳麦,调整了一下坐姿,不想再次惊动隔座的leon。
他从书上抬起头来,眼神明亮而且迷人。
她不安地问:“是不是我打扰了你?”
他摇头,将手中的书递给她:“看吗?”
“谢谢。”她摆摆手,惭愧地说,“我的英文不太好,念大学时六级考了好几次,只得到了一把铅笔。呵呵。”
“我知道,你一定上课净睡觉。”leon微笑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联想到刚才自己不雅的睡姿被他一览无余,她的脸不由胀红了,赶紧转移话题:“我怕晕机,可以和你换换座位吗?”
“没问题,请。”
两个人换好座位,秋寒探身向舷窗外望去。外面的星空竟是如此灿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