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小厮看向安咳的越来越厉害,做贼心虚似得把房门关起来,话说声响这般大,怕早是有人过来看看究竟,这般久了,竟然都没有人过来,安宁穿墙而进,那小厮已经把向安扶好坐在书桌前,那小厮不在微微低着腰,而是把背挺的直直的,手里拿了一把匕首,“傅大人。”
向安看见那把晃眼的匕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粗踹着气,手臂用力抬起,手指指着那小厮,“你。。。你是谁?”
那小厮猛的一刀扎进去,血,渗出,立马在胸口染红了一朵血花。
安宁原想救下他,想了一下,还是免了,这一世,是到今天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厮癫狂的扎了向安十几刀,嘴里还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话。
“都是你,偿我父母命来。”
“罪大恶极。。。”
没说一句,手里的刀便下一分,向安不住的往后倒,倒在椅子上,血汩汩的流出来,满地都是。
那小厮已然是癫狂了,脸上沾上了血还和着泪,显得尤其可怖,“你还我爹娘啊!”
向安喘着一口气,手指颤颤巍巍的握住还插在心口的匕首,梗着脖子说,“孩。。。孩子,我。。。”
那小厮猛的把刀抽出来,向安的手终是无力垂下。
向安觉得大脑越来越混沌,全身入骨的钝痛感觉开始慢慢没有感觉,连耳边嘈杂的声音,都混着凄厉的叫声,那小厮的癫狂的质问,向安想起那年在乱葬岗,也是这种声音,向安知道,一切都快结束了,鼻子闻到血腥味之外的淡淡檀香味,眼睛微微闭着,眼前却闪现出一个着纱裙的人影,向安瞪大眼睛,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也是这一刻,向安寿数已尽。
那小厮终是被听到动静的人破屋拿下,临走还癫狂的大笑,叫着,“母亲,父亲,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哈哈哈哈。。。”
安宁拂袖,那小厮的生平便已在眼前,安宁的手指微微拢了一下,似是不可置信,这小厮。
原是。
秦初澜与蒋氏的遗腹子。
当初在大牢时,安宁也隐身在暗处看着,看着那样的向安,安宁只觉陌生,还有她不能理解,为何须得这般赶尽杀绝?向安的杀心显露无疑,也派出了人去杀蒋氏,是安宁心有不忍救下了她,让她好生把孩子生下养大,本想着是让向安不要沾上太多血腥,留人一命造成阴德,熟知,这蒋氏竟疯狂至此!教唆自己的儿子来京都杀自己的杀父仇人。
怪不得安宁算不到向安的死因究竟是何,因为向安的死,前因后果都是她造成的。
安宁不懂凡尘之人为何如此执着,时间竟然冲不淡仇恨吗?
是了,连向安吃尽苦头,尝尽悲苦,都要回到这里。
一叶障目。
大抵如此。
安宁转头,向安的魂魄已经离体,静静站在她身后不在看了他多久。
向安以为是自己死前的幻觉,谁知断气后,魂魄冲出ròu_tǐ,还能看见安宁望着门口,看着安宁的背影,向安终于确定自己与她接触过,第一次被人劫道暗杀,是她救的走进,在乱葬岗也是她救的自己。
眼前的安宁,眼神淡漠,目下无尘,清冷至极。
她也看着自己,向安在她的眼神里,看见了厌恶。
不过片刻,外面狂风而起,天骤然黑了下来,似有一场大雨倾盆而至,冥界已有差使来了,两个穿的黑乎乎的长袍从头裹到脚,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见安宁在此,两人作揖之后,安宁扬扬手便让他们把向安带走了,向安想问她什么却没来得及,只得把那个身影深深的望尽自己的眼睛里。
安宁看书桌上放着的那幅画,卷了一半没有卷好,安宁摊开,是一个拿书挡着下半张脸的姑娘,坐在贵妃椅上,眼神冷淡。
有几个人过来收敛尸身,傅追杰和一个官宦走进来,指挥着那些侍从侍卫快点收拾,两人的谈话,自然落入安宁耳中。
“那小厮负责大哥日常的茶水,在大哥茶水中下毒,这日复一日的,身体怎能不废。”
那官宦扬扬拂尘,“现下说这些没用了,皇上让我来办,就是旨在办的好看点,皇上赐下许多东西,一起放进棺帛中吧。”
傅追杰摇摇头,作揖向皇宫的方向,“谢过皇上了,可大哥生前说过,死后,让这卷画随他带走就行。”说着,便把书桌上的那幅画卷好,亲自拿着,随向安的尸身一起走出去了,没人看见时,偷偷用袖子抹抹眼泪,感叹向安辛苦一生,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安宁那天看向安喝下孟婆汤,走过梵木桥,重新投胎,算着这辈子在何处投生,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小村庄住着。
江南水乡,随处都是水绕人家,门前有溪,门后有河,最后汇流成村尾一处大湖泊,湖泊栽满了荷花,一到夏天,像人间诗人吟唱的两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是安宁刚来这里的那一天,燧迟也来了,知道了缘由之后便和安宁定下了这里,雇人栽下了满塘荷花,到夏天便和燧迟乘着小舟采荷花莲蓬,花落之后有藕,也是让村里的村民过来挖,挖多少就拿多少回去,燧迟不止一年的吐槽,这里的荷田,受你我两人照料,结了藕,吃了不会成仙也可以延年益寿吧。
四通八达的是水上人家出行都是用的小舟,今天燧迟安宁收藕,许多村民撑着小舟过来装了满满一舟,跟着来玩闹的孩子也摘了好些荷花和莲蓬。途径见安宁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