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落到天黑,江如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忙活了多久才把几百根柴劈完。
她只知道自己的双臂酸痛无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双手上都磨出了血泡,看起来非常凄惨。
来福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院里只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在忙碌着。
毕竟已经入了夜,是醉香楼生意最好的时候。
“咕噜噜……”江如意的胃在抗议。
从大年初一晚上起,她就没吃东西,饿了好几天,她还能站在这里都是个奇迹。
也不管来福了,江如意循着一阵香气去找厨房。
刚要迈进厨房门,一个小姑娘正端着一个托盘往外走,刚好和江如意撞了个满怀。
江如意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烫,紧接着就听见瓷碗碎掉的声音。
“你这人没长眼睛啊?”那小姑娘指着江如意的鼻子就骂道。
江如意笑道:“你不也一样吗?”
“你这个下人,也不看看我是谁竟敢这么对我说话?”那小姑娘瞪着眼凶道。
江如意这才上下打量她一番,她梳着双丫髻,穿着碧绿色的裙子,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长得还算清秀,只可惜面向刻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过管她是谁呢,能到厨房来的,肯定不会是醉香楼前院的那些姑娘们。
“呵,虽然你穿的比我好,但还不是个丫鬟?都是下人,何必互相为难呢?”江如意低下头,把洒在衣服上的羹汤一一扫掉。
她胸前已经全打湿了,本来就饿了几天,这么近距离地闻到香味,她的肚子又不由自主叫了起来。
那小姑娘见江如意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加生气。
“呸,谁给你的脸说这话的?鬼才跟你是一样的下人。贱婢!”
江如意还没还嘴,那小姑娘猛然推了她一把:“这燕窝羹是春香姑娘要的,耽误了姑娘养颜,你担待得起吗?”
“春香姑娘?”江如意觉得这名字很耳熟,
忽然想起来,江芸娘好像就是在受她调教。
再看一个丫鬟这么飞扬跋扈的模样,想必那个春香姑娘在醉香楼有一定的地位。
或许,是个头牌也说不定。
“我们姑娘每天晚上必须要喝一碗血燕羹,这一碗可比你的命都要值钱。你说怎么赔吧?”
“你都说了这碗燕窝比我的命都值钱,还问我做什么?莫非要我用命来赔?”江如意无语摇头,明摆着刁难她啊。
“好,这可是你说的。来人!”小姑娘目露精光,拍手叫人。
“翠玉姑娘,有什么事啊?”两个小厮很狗腿地跑过来问道。
“这个下人打翻了春香姑娘的燕窝羹,给她点颜色看看。给我打烂她的嘴。”翠玉指着江如意冲那两人命令道。
那两个小厮听了这话,也不问江如意话,直接就准备动手。
“等等!你说这是血燕?”江如意后退一步,从衣服上揪下一块残留的燕窝碎片在手心揉了揉,“你该不会是讹我吧?”
翠玉怒道:“你个贱婢懂什么?这可是晴仁堂特别供应的南洋血燕,珍贵着呢。”
江如意皱了眉头,凑近鼻子闻了闻味道,又对着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这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