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辞了二郎神离去。二郎神独自研究着洞口的结界,类型很普通,法术也一般,但胜在精神力极强,而且其中蕴含的尽是至柔的水元素,若用蛮力的确不易打破,它反而会将你的力量反弹回来伤你……用土不就好了?
二郎神捻了把土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洞口撒去,再拿起三尖两刃刀狠狠击去,洞口处闪过一道蓝光,洞壁也轻微震动。待恢复平静后,二郎神轻手轻脚地走进洞中,虽说里面光线暗淡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这儿待了不少的猴精,不过都是资质贫乏、功力微弱,那个能造出来洪水的……躲在哪儿了?
我此刻正潜在水面下尽力掩饰着自己的力量,等待着来人慢慢靠近。此人真是不可小觑,周身的强大气场是刚才六人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难怪轻而易举就破了结界……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还没发现我。
脚步到了岸边停下,我抬头望去,他正背对着我环看四周。我悄无声息地升起身子,手指化作尖利的冰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你不该进来。”
他的手在冰刃上只轻轻敲了一下,便将其瞬间粉碎,而他的手却一丝伤痕都未留下。他低哼一声:“来都来了,哪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下一秒他提起兵刃朝我刺来,我散了身子躲过攻击,入水前用水流缠上了他的脚踝,将他拖进了水里,并将他的双臂、脖颈一并缠得死死的;此人功力深厚,随时有可能脱离我的压制,因此我还使劲用水往他嘴里、鼻子里钻。只要我能再坚持一会儿,别说凡人神仙,就是天生水族也一样能被勒死溺死。
看他双眼渐渐无神,痛苦的神情染上死气,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小,我以为差不多了。却不想他额间却突然睁开了第三只眼睛,我吓了一跳,力道不觉松了,他右手奋力挣脱束缚朝我的胸口抓来,将内丹狠狠一握。
身体好像要碎成渣了!“啊——!”我痛呼一声,用尽剩余力气把他的手卸下,逼他放开我的内丹后,往洞深处逃去了。
我挣扎时激起的波浪将他甩回到了岸上。二郎神止不住咳嗽、吐水,等神智恢复些后将手安了回去:“嘶……好久没脱臼过了,居然被这种招数弄成这样。”他甩了甩脑袋,堪堪撑起身子:“大意了,居然让他就这么逃了。”但又不死心地朝水潭看去,发现方才的静水居然流动起来了,不由大喜:“你也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念诀变成条鱼,跳入水中顺游而去。
不知游了多会儿被一面透着冷气的墙阻住了去路,二郎神变回原身,细细打量起来。这墙是冰做的,足有几丈厚,里面有股旺盛的灵气之源,居然丝毫不比那猴头身上的逊色,想必他就是躲在里面,而且耗尽了力量,连结界都设不了了。
二郎神将内力汇入三尖两刃刀,劈了有七八下,总算破了冰障走了进去。其中竟是个粉妆玉砌的冰天雪窖,看那:冰轮飞上,正金波翻动,玉壶新绿。风帽还欹清露滴,凛凛微生寒粟。白玉楼高,水精帘卷,十里堆琼屋。千山人静,怒龙声喷蕲竹。夜久斗落天高,银河还对泻,冷悬双瀑。此地人间何处有,难买明珠千斛。弄影人归,锦袍何在,更谁知鸿鹄。素光如练,满天空挂寒玉。
二郎神不禁啧啧赞叹,看向冰面中间,心下一惊:“女子?”往前走去。
我刚刚死里逃生,七拐八绕到了这个地方,一边清理着脸上身上的血,一边调顺着真气,没想到他的天眼这般厉害,居然能看见我的内丹所在。我休息了才没多会,却不想这么快就被他找过来了,好容易造的冰墙也一点都没有成为他的阻碍。难怪是能战胜悟空的人,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底却无比平静。他到了我的身后,刀刃抵在我脖子旁,我淡淡道:“认输。”
我听他无奈笑了一声,似乎是对我这个对手有些失望。他收起刀绕到我前面:“抬起头来。”
我深吸口气,照他说的,与他四目相对。
我抬头仰视,他居高临下;我面不改色,他惊容难掩。他的刀掉在地上,在这冰天雪地中格外清亮辽远,而恐怕他自己却没有听见。
他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眼角,口中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莫名的哀伤与悲切。
“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