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刚刚过来的时候也没看路,净顾着瞎跑了。麻烦您特地过来找我,也辛苦您这段时间对悟空的照料了。”
“不不,姑娘这话折煞小仙了。毕竟大圣照顾起来也不费事,也就喂过他一次铁……呃没事没事,毕竟大圣几乎从不吃东西,佛祖的法印也在,小仙也不需要费心看守。总之姑娘客气了。”
“哦。”
见我冷淡,他也一时尴尬,搓了搓手指道:“大圣命我过来,一是担心姑娘安危,而是托我传个话。他很抱歉不询问你便轻易听信了真君的话,还有你在澄清过后他是因为震惊才反应慢了半拍,绝不是还在思虑你话的真假,因为大圣他对你是无条件的绝对信任。”
虽说听见这话心宽了许多,但是死要面子道:“那他为何要说那般令人伤心的话,要赶我走……”
“姑娘与大圣相处了百年,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才是。”他无奈地笑了笑,“当初他刚被佛祖压在山下,一个多月都未曾放弃过挣扎。试问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怎会甘愿让别人来同情自己呢?更何况这个人本该是由他护佑的人。”
“可是我又不会因此嫌弃他……”
“可是凡是个有些骨气的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这般的无能吧?只不过恐怕大圣并没有考虑到……绳床瓦灶但夫妻得以相依为命,锦衣玉食却不得不相隔天涯,这两者哪个甜哪个苦,姑娘会和他意见相左吧?”
我沉思了片刻,道:“那照您这么说,我到底该怎么做?应该听他的离开吗?”
“这……小仙也不好妄言。毕竟你走会让他不舍,不走会让他痛心,按着大圣如今的境况,他会觉得他配不上姑娘的爱。”
“可是每个人都配追求真爱。”
他抚须一笑:“姑娘如此说话,难道不是早已决定好了吗?”
我暗自惊了下,又细细思忖了许久,终于释然道:“好吧,既然选择如此两难,那还不如留下来,起码顺了自己的心意。谢过土地公,今后恐怕还要继续叨扰您了。”
他瞬间咬着手绢感激涕零:“那敢情好!小仙总算不用一个人应付大圣的火爆脾气了!”
我笑道:“您净会开玩笑,我家悟空的性子可乖顺着呢。”
“可能只是对你才会如此吧呵呵,总之姑娘先随小仙回去吧……咦糟糕!什么时候起了火?”
我站起身眺望,居然半座山都烧起来了!我忙提起裙摆向石匣处跑去,悟空现在法力全无,如何自保?等我,等我救你,我马上就过去……该死,我刚刚到底是跑了多远!
……
话说方才我一气之下跑走后,悟空赶忙差徒土地公来寻我。悟空一人被孤寂吞没,心中无比愧疚与懊悔,枕在胳膊上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无尽的黑暗。
不知何时,眼前隐隐现出两团光,以及两个人越来越近的谈话:“我们这么晚来这儿……真、真的不会有事吗?”
“怕就别来,现在就回去。”
“谁怕了?我是、我……你说这儿真的能找下宝吗?”
“这山突然从天而降,还散着瑞气祥光,肯定有大宝贝。”
“可他们不是还说……山里有只道行千年的妖精吗?”
“净听他们瞎扯,除了咱俩这之前还有谁进来过?啥你吓得尿裤子。”
“可是我是真觉得,附、附近有东西。”
“来者何人!”
两人突然听见前方一声怒喝,定睛看去,漆黑中只能看见一双闪着光的金色眼睛。
“妖妖妖怪——!”其中一人大叫一声,将火把直接冲前方扔了过去,另一人也吓得浑身发软,连火把都拿不住掉在一旁,两人连滚带爬、争先恐后地逃走了。
一支火把直接扔在了孙悟空手前,另一支也隔得不远。这五行山中遍地的干草干树干柴干木,今晚夜风刮得还紧,须臾间,风狂火盛,半座山已是处处通红。只见: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黑烟漠漠,长空不见一天星;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起初时,灼灼金蛇;次后来,威威血马。燥干柴烧烈火性,说甚么燧人钻木;熟油门前飘彩焰,赛过了老祖开炉。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趁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乒乒乓乓,好便似残年爆竹;泼泼喇喇,却就如军中炮声。胜如赤壁夜鏖兵,赛过阿房宫内火。
悟空拍打着身上的火苗,被烟熏的泪流满面,骂道:“咳咳……天杀的两个鳖孙,自己闯祸也罢,连带、咳……连带俺老孙吃你们的挂落!”
“悟空!你怎么样?”我捻了二郎曾经教我的避火诀,和土地公安然无恙地奔到他身边,惊道,“你怎么哭了?”
“别担心……咳,我这眼睛在老君的八卦炉里熏出了毛病,最怕风沙烟尘……咳咳,我没事,水儿放心。”
“这怎么教我放心?我这就去灭火,救我们大家!”
“不许!”我刚一起身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五行山没什么可烧的,等烧光了火灭了,我自然就没事了。”
土地公哭道:“大圣啊,这火一时半刻怎能灭得了啊?”
“你个软蛋,这是你的山头,你自己不去灭火,倒让一个女子去送死?”
“大圣又不是不知道五行山的境况,小仙也只能自保啊。”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