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说着我便要推门行动,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身后传来一声咳嗽,以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水儿。”
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抱着认命的心态,我哀怨地转过身去,脸上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真巧,您也刚到。”
“不巧不巧,我可是早就到了,不过特地出来等你罢了。”太白金星他抚了抚胡须,一点都笑不出来,“仇水儿,这是你第几次迟到了,不用我帮你数了吧?”
我垂头讪讪道:“第一百七十六次。”没什么好辩解的,毕竟我一年迟到的次数比全班其他同学加起来的都要多。
他悲痛地摇摇头:“唉,我能教你的时日也不多了,你与我立下的一百七十五次诺言,能不能有一次兑现?”
我抬起头,尽力抑制着惊喜:“您不教我了?”
他皱眉道:“你能不能关注下重点?”
我又低下头,尽力表示着谦卑。但心里一直在呐喊着冤枉,因为这次可不是闹钟没叫醒我,是闹钟根本就没叫我啊。
“良师得有高徒,才不枉辛苦。水儿,你刚来学院我就看出来,你天资聪颖,潜力无限,可是……也得尊师重道才是啊!”他痛心疾首地说,“就说说你这校服,说了多少遍了就是不穿!”
我看看我自个儿:“我穿了啊。”
“可你穿的是男子的校服!刚开始误会了也就罢了,如今误会早就澄清了,为什么不能换回来!”他欲哭无泪,“你还记得你是女儿身吗?若是觉得女子校服不好看,提意见就是,做什么非要搞特殊化呢?”
“您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您知道我向来磨蹭,女子的校服美则美矣,穿起来却费劲,而且穿上只敢款款慢行,哪敢这样奔跑?肯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辱没中华之形象、凌霄之威仪。”
“强词夺理!”他斥责我一声,“再说说你这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劝你蓄发劝了多少回?昨天才夸你头发长了,今日就又剪去了,你是成心和我作对吗!”
我摸了摸头发,前不久图凉快,特地照着现代人类男子的发型剪的,好像是有点短了:“若是蓄发,又得花不少时间打理发型、整理仪容,那便不是迟到,而是旷课了。”
“你这张嘴啊,真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他无奈地摇摇头,复又端详我许久,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他问,“你多大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还琢磨了半天才敢说出:“二百……过完今年,就二百零四岁了。”
“也是,我怎么会把你和那人联系到一起。”他自言自语,我不敢细听,半晌后他冲我甩了甩袖子,“行了,进去吧。”
进去?他这是打算放过我了?
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又叹口气:“进去,从后头拎桶水来,顶头上,你就站门口听课吧。”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是。”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走进了教室,不过我倒不觉得尴尬,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也不觉得惊奇,只是好奇金星这次又会怎么罚我。
我往教室后面走去,经过真君身边时,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让班里人都吓了一跳。他站起来后二话不说,走到后面提了两桶水,往教室外面走去。
门口的金星,惊讶大过气愤,以至于声音有些发抖:“真君,你、你想做什么?”
“透气。”他停都没停下,径自出了教室。而全程灰溜溜跟在他后面的我,本处于事件中心的我,存在感反而被降到了最低。
总之太白金星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冲班里训道:“看什么看,继续读!”
如往常一样,我的小迟到其实无伤大雅,金星尽管被我气了个半死,但是课还是会照常讲下去。
不对,哪是被我气个半死,分明是被他——杨戬,英烈昭惠清源道妙显仁敷泽兴济二郎显圣真君。
我往右边看去,看着脑袋上正顶着两个水桶的、面无表情的他,思考着他此举为何,难不成是帮我解围?那他的牺牲可就太大了。
我略带歉意道:“真君,谢谢你帮我解围,还出来陪我罚站。”
“客气。”
虽然他冰冰的性格我是了解更是理解的,但是聊起天来依旧不怎么愉快。我又试探道:“那个……水桶好歹分我一个吧,毕竟我才是最该被罚的那一个。”
“你不行。”
“我可以。”我发动法术,自信满满地让最上面的水桶浮到我头上,顶好,“金星他不知道,水与我不分彼此,就算是汪洋之水量,与我而言都轻如鸿毛。要不你也别顶了,给我吧,你回去上课。”
“不用。”
他就是个话题终结者。
不过说来也是。我生来力弱,水与我而言是没有重量,可是这木桶却让我有些费劲了,再来一个指不定脖子就断了;可是真君他是天庭第一战神,天生力大无穷,就算十几桶这样的水,与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
神比妖,气死妖……怎么差距就能这么大呢?
“咕……”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真君这次居然拿余光看我了,他道:“饿了?”
“嗯。”我难为情地笑笑,“今早起晚了,没时间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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