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越往前声音越大,没准是瀑布!郝富贵这下来了精神,恨不得拔足狂奔!有瀑布没准就有鱼啊!想想口水就汪汪的。
顺着声音一直走,果然看到了瀑布。被雾半遮半掩的,只能看到溅起的巨大水花,轰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岸边山石遍布,树木相对稀疏,有一片狭长的开阔地。郝富贵全凭着一股毅力撑到这里,走到岸边就泄了气。
躺在一块石头上歇了半天,才爬起来洗洗手掬了捧水喝。水清凉中带一点甜,好像以前喝过的山泉水。打个嗝,喝水喝了个半饱。
鱼,鱼,鱼……郝富贵又开始念叨。拄着树枝,沿着河岸浅水区慢慢找。岸边的石头长满了苔藓,一踩溜滑。郝富贵干脆把鞋脱了系腰上,光着脚在水里蹚着走。走半天别说鱼了,连个小螃蟹都没有!河里除了水草,没有任何小动物。脚被河水冰的有些发麻,郝富贵就上了岸。蹲岸边开始吭哧吭哧的洗衣服,虽然没啥洁癖,但这衣服实在是气味感人。
随着日头升高,河边的浓雾变淡了些,隐约能看到对岸。河不太宽,估摸了一下距离和水温,差不多能游过去。郝富贵琢磨着,河这边短时间内是找不到食物了,不如干脆去对岸碰碰运气。说做就做,在岸边空地简单的热热身,把衣服鞋子绑身上就向对面游去。
快到岸边的时候,呛了一口水。太冷了!腿差点抽筋。踩着溜滑的鹅卵石上了岸,拧拧衣服上的水。心想,这衣服湿嗒嗒的,穿上还没光着暖和,于是决定放飞自我。刚找了个矮树枝把衣服晾上,胃又开始造反。
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大片草丛在细微的晃动,像是有很多小动物穿过低矮灌木向这边爬来。郝富贵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下就窜上了树,卯足劲往上爬,爬到了高处才敢往下看。会不会是食人蚁?蟒蛇?蜈蚣?之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主角在脑子里轮番闪过,有点慌!
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树下的主角们终于露出了身形,密密麻麻的一片朝着岸边涌来。长的像寄居蟹,但比普通的寄居蟹个头大很多,爬的不算快。背上统一的黑色螺旋硬壳,白色花纹像一个漩涡。这玩意能吃不?郝富贵有点小激动。食物啊,都是食物!忍耐了半天,等着这些大型寄居蟹差不多都扑通扑通下了河,才从树上小心翼翼的爬下来。
逮住一个瞅瞅,比蹲树上看的时候感觉大不少,大概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壳太滑了,寄居蟹一挣扎差点脱手。这玩意咋吃?冷不丁被钳了下手,郝富贵怒了,忍饥挨饿半天好不容易逮到的食物不能就这么跑了。
他捡起一块石头就拍了下去,这货缩回了壳里!拍拍拍拍拍,郝富贵暴躁了,对着壳一阵狂砸,咔的一声壳碎了。再照脑袋补一下,ko!
筋疲力尽,他从早上饿到现在,仅剩的一点体力也耗光了。蟹壳剥开,迫不及待的把白色蟹肉塞嘴里,好吃!忒好吃!就是肉有点少。砸砸嘴,郝富贵把目标放到了附近几只还在慢慢爬的寄居蟹上,砸壳太耗体力,得想个别的办法。
摘了几片宽叶子绑到手上,拿脚踩住一只正在爬的蟹,抓着蟹腿用力一拽,再拿石头照脑袋用力拍一下,完工!开始的时候不熟练,难免被蟹钳夹到,后来越来越顺手,很快就收获了十几只。
郝富贵把这十几只堆到一起,拿草叶子绑了几只挂树上当储备粮。正打算再逮几只完成一个小目标就开吃,一抬头却发现寄居蟹们开始往回爬。
慌慌张张上了树,寄居蟹大军们已经涌了过来。有一些在树下的死蟹旁边短暂停留,大部分无视的爬了过去。蟹潮退了,郝富贵望着树下空空的蟹壳无语凝噎。节操呢?连同胞都吃!
爬下树,翻翻蟹壳,吃的可真干净呐!除了背上的黑色大甲壳,身上的脆壳都吃了个干净。幸亏自己上了树,要是不小心被这群蟹里围了,说不定下场一样惨。单只的蟹没啥威胁力,成群的战斗力就吓人了。
天色又暗下来,郝富贵吃了几只蟹,这会儿正坐在树上晃着小腿悠哉悠哉的啃蟹腿。身上披着半干的衣服,一边啃蟹腿一边寻思,这会儿要是有根烟就好了,美滋滋。
远处河里亮起无数光点,这些光点越来越亮,逐渐汇成一条明亮的光带。光带随河水起起伏伏,照亮了河的两岸。郝富贵呼噜震天响,梦里回到了熟悉的三居室,女朋友林秒秒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画画,大白猫盘在她身上打盹,旁边的三花正在玩捕猎游戏,咬的老鼠玩具吱吱作响。房间里一派静谧温馨,床单上洗衣液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谁拿水泼我!!
郝富贵一秒惊醒!原来又下雨了,抹一把脸上的水,心里不免沮丧。望着明明暗暗的河,突然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雨下一阵停一阵,越下越小,就是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郝富贵丧着丧着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又是个白天。跑到岸边洗把脸醒醒脑子,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拧干。昨夜的梦境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只记得好像回到了现实。甩甩头把衣服晾上,找了个蟹壳打算盛水用。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光点,仔细观察了下,河水似乎与昨日不同。
水里飘荡着一些白色的絮状物,丝丝缕缕的,有的附在石头上,有的缠绕在水草上。絮状物里面包裹着许多透明的小颗粒,像鱼卵一样的。难不成是寄居蟹的卵?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