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随即开路前锋不断披荆斩棘,硬生生的在山林之中开辟出山道。
李戬让七千百姓先行一步,跟着开路前锋转移。而他们数百兵马则留在原地,既是因为伤员不宜轻动,只能就地修养。同时,为了阻拦有可能到来的匈奴人,其余兵马在训练之余,开始对后方二十里山道进行破坏。
原本好不容易扩宽的道路,被弄得坑坑洼洼,山石散落堆积,别说骑兵了,便是寻常人想要经过,也得小心翼翼。
随着伤员伤势的稳定,全军终于可以开始转移,同时全军边撤边继续破坏道路,
新兴郡城下,一万匈奴大军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无数汉人俘虏被驱赶向城下冲锋。
此时,郡城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猩红的血迹和发臭的血肉。城下,尸体层层累积,绝大部分都是被驱赶攻城的汉民。云梯,箭楼,不断向城墙上推去。后方的抛石车无差别的轰击城墙,溅射的碎石,大量的杀伤城上城下的汉人。
此刻,郡城守军只剩两千余人,分守四面城墙,人手极其窘迫。在匈奴人不分昼夜的强攻下,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城破的可能。
郡守陆宁已经完全失去了来援希望,他现在只想继续坚守下去,为雁门郡多争取一点时间,为大晋朝的讨伐大军多牵制一些兵力。
“大人,最新消息。”一名文吏匆匆赶来,脸色沉重的说道,“根据抓获的匈奴人供述,新兴郡全境县城皆已沦陷。”
陆宁闻言,虽然早有意料,此刻却是不免黯然神伤。新兴郡共五县,郡内人口十数万,此刻尽为匈奴人凌虐,只怕是十室九空,十不存一了。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不知使其真假。”就在陆宁悲痛之时,文吏犹豫着说道,“据匈奴人传闻,云中县县尉率领城中近万民众,避入山中。最近竟然击败了一千匈奴兵马,几近全歼,只剩百余人狼狈逃回。”
陆宁闻言,不由惊愕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竟有此事?那云中县尉是何人?”
文吏稍微思索了一下,“启禀大人,云中县尉名叫李戬,年二十有三,关中人士,去年之时,才来云中履职。其人善骑射,有勇略。半月前,匈奴遣五百骑寇云中,此人趁匈奴立足未稳,悍然发动夜袭,一举击溃敌军,这才有时间迁移百姓入山。不过听闻,其夜袭之时不慎中箭,没想竟然挺过来了。”
“好,此人实乃将才也。”陆宁脸色露出笑意,一举驱散了这半月以来的忧愁。但随即脸色一垮,“可惜,可惜啊。若是早点发现这块璞玉,我郡城也许便无今日之危了。”
“大人,那我们是否设法联系那李戬,让其率兵来援?”文吏赶紧问道。
陆宁心中一动,随即摇摇头,苦笑道:”算了,来不及了。那李戬即便击败了匈奴人,想必自身也是损失惨重。让他前来郡城,无异于送死。只要能保住云中近万军民,便算他大功一件。“
话音刚落,便听南面城墙发出一阵轰隆之声,便见一处城墙,竟然在此刻轰然倒塌,露出一段塌方。土木散落一地,竟然形成了一小段缓坡,足以让敌军冲上而上。
陆宁双目一凝,当即抽出佩剑,疯狂的向缺口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厉声吼道:“快,立即组织人马,将这段塌方清理掉。弓箭手,刀盾兵,立即堵住缺口,千万不要让匈奴人冲进来!”
此时,匈奴军营大帐之中,北路主将刘曜一把掀开大帐,望着那尘土飞扬的塌方,忍不住大笑一起来,”哈哈,真是天佑我匈奴,草原的勇士们,给我杀进去!“
三千骑兵轰然雷动,向塌方口发起冲锋。沿途凡有阻挡着,尽皆踏为肉泥。
刘曜眼见大局已定,整个人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把眼一瞥,望向被绑缚在旗杆上的呼延平,原本愉快的心情顿时消散不少。
来到呼延平跟前,刘曜冷冷的看着他。此时的呼延平浑身上下遍布鞭痕,已经奄奄一息。
“呼延平,本将军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叔父当年的侍卫,就凭你折损我匈奴五百骑兵,本将军就能直接将你砍了,把你的头颅挂起来示众。”刘曜一脸阴沉的看着他,杀意澎湃。
“末将无能,愿以死谢罪。”呼延平此时无比虚弱,心丧若死。
“哼!”刘曜狞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呼延平,告诉我,你想不想报仇,洗刷耻辱?”
呼延平努力的睁开双眼,眼中跳动着熊熊烈焰,“将军,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嘿,我能给你机会,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刘曜双眼微眯,意味深长的问道。
呼延平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将军,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有忠心。”
随着三千骑兵涌入塌方之中,守军在坚持一阵后,再也无力抵挡。蜂拥而进的骑兵冲垮了守军,在城池之中肆意纵横。
随后而来的步兵纷纷涌入,与城墙上残存的守军展开争夺战。一个时辰后,城墙尽皆被匈奴夺占,残余守军纷纷撤入城中展开巷战。
入夜,陆宁为首的抵抗军被压缩在郡府周边,再也无力突围。战至最后,陆宁齐聚最后数十兵马,点燃了郡府,阖家上下十余口人,尽皆葬身火海。
激战了半个月之久的匈奴人,在刘曜的默许下,开始在全城大肆劫掠屠杀。一日后,满城流血,数万百姓被杀,无数房屋被烧毁。
数日后,匈奴大军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