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大事大到什么程度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一个女人最可怕的是打翻一坛醋。
初十说“未来的世子妃让人来打听打听爷今儿回来是甚个阵仗。”
一句话就叫李君澈打得脸疼,险些从榻上滚下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还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女人家就是小肚鸡肠,麻烦”
卫静姝一夜不得好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又得爬起来去给佟老夫人请安。
摘星揽月两人伺候她梳妆,又按着上头的吩咐将李君澈昨日回京的阵仗一五一十的说了,倒也同谢二娘说的那般,并无二说。
“知道了。”卫静姝经得一夜,心中虽依旧有气,可面上瞧着也极是平静,应得一声也不说别个。
只叫人将李君澈送的夜明珠耳坠,同黑檀木镶白玉兰步摇都寻出来,用匣子装了交给摘星。
“你想法子,给李君澈送过去。”
那枚玉牌倒还挂在她颈脖上,原先也是想送回去的,可到底还是没舍得。
摘星捧了那匣子,简直犹如烫手山芋,若是别的倒也好说,偏偏是些姑娘家的东西,想来都是世子爷送的,此番要是送回去,岂不是添火加油。
卫静姝既交代下去,便也不理会,只收拾好了同卫静婉一道往荣桂堂去。
因着三房几人昨儿进了宫,今日的荣桂堂比卫静姝进京那日还要热闹。
家中男丁请个安便各忙各的去,女眷倒是围着佟老夫人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余氏带着卫静姝同卫静婉一进屋,佟老夫人便止了话头,笑得极是和蔼“昨儿你们回得晚,怕是满身疲惫,倒也没让你们过来。”
又甚是关心的问“好些日子不见贵妃娘娘了,她身子可还好”
余氏也笑,规规矩矩的回道“瞧着精神头倒也还好,只消瘦了些许。”
佟老夫人点点头“怀个孩子,是不容易。”
说着又扫得卫静姝同卫静婉一眼,最后才将目光落到卫静姝身上“你大姐姐素来疼爱你,可有让你进宫去陪陪她”
卫静姝将这话含在嘴里过得一遍,晓得有深意,便恭敬应道“回祖母,不曾呢。”
佟老夫人眸中的失望一闪而过,轻叹一声,这才又道“贵妃娘娘在宫中不易,鲜少有机会同你们姐妹团聚,日后若是召见,你们众姐妹便也一道去,姑娘们都大了,见一回便少一回。”
她说这话时,倒真像无甚算计感概万分的老太太,姑娘们大了要婚配,日后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自是甚少能有自由。
几位姑娘都未曾定下亲事,皆低眉敛目红着脸乖巧应下。
佟老夫人前两日还对三房颇有微词,今儿倒好似都不曾发生一般,留了众位女眷一道用了早膳,又喝得盏茶这才散去。
余氏自有事儿忙,便同张嬷嬷先行离去。
卫静姝同卫静婉相携,正说着要换院名的事儿,卫静嫦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听是在讨论院名,便也道“一览居倒高雅许多,三妹妹果然风雅。”
卫静嫦这人一贯自傲,素来不同卫静如,卫静婂一道玩,因着一个是庶子生的女儿,一个是小妾生的庶女,同她这嫡小姐的身份匹配不上。
虽也瞧不上三房的卫静姝同卫静婉,可这两人好歹还有个嫡亲的贵妃姐姐,自然不同。
卫静姝扯了扯嘴角,侧眸看得卫静嫦一眼,不动声色的道“风雅的不是我,是我爹。”
“一览居”这名儿是卫静姝在云州所住的院子,名儿也是早些年卫仁给提的。
当然,依着卫静姝那不学无术的脑子,也想不出这么大气的名儿。
卫静嫦夸错人也不觉尴尬,又是一笑“素来听闻三叔学问好,当真名不虚传。”
又捧着卫静姝道“三妹妹想来也不差。”
卫静姝未说话,只加快的步子。
卫静嫦自然能感觉到卫静姝并不待见她,可还是耐着性子跟了一路,时不时的说几句京都的风土人情,又说些个衣裳首饰,末了还说要送几样小东西给卫静姝同卫静婉。
卫静姝着实烦她得紧,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一直由着她,直到自个院子在跟前了,这才顿了脚步道“谢二姐姐一路相送,只我身子未好全,怕怠慢姐姐,今儿便不请姐姐进屋坐了。”
又吩咐款冬“快取了伞来,送一送二姐姐,这么大的日头,可不叫人晒得面皮都黑了。”
叫卫静姝这么一提,卫静嫦这才想起这位三妹妹是因何在途中耽误这许多日的,面上的笑意立时僵了,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
忙道“既然妹妹身子未好全,姐姐自不能扰你休息。”
卫静姝冲她一笑,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卫静婉跟在后头,穿过正堂进了暖阁,这才吐了吐舌头“二姐姐怎的这般热情。”
卫静姝往暖阁的临窗小炕一躺“还不是想进宫呗。”
这些年来卫静妍深得旌德帝盛宠,却偏偏是个不听话的,叫璟国公府并未沾到多少便宜,可既是不听话的,自然便想换个听话的上去。
卫静嫦翻过年便有十九岁了,形态婀娜,面容姣好,身上既有身为大家闺秀的气度,又有几分媚态,也算得尤物。
别家的姑娘在这个年纪只怕都当娘了,偏生璟国公夫妇寻了由头,将求娶她的人家都推了去,至今不曾婚配。
前世卫静姝也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可怜卫静嫦命格不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