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安往蜀地去有些日子了,卫静姝不知卫书启被袭,自然也念着他早些回来好护一护卫静婉。
李君澈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想了想还是道“怕是没那么快。”
又道“静婉那儿你多看着点,等蜀地的事儿完了,再叫元安自个看着办。”
他既这般说了,卫静姝自不好再说别个。
打第二日起,便当真日日着款冬往永安侯府跑一趟,汤汤水水甚个的,也不嫌麻烦的每日往卫静婉那儿送一盅。
姜氏虽不出面说甚个,可也气得不轻,她就是在膈应卫静婉,可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谢家的,难不成她还当真恶毒到那般地步,连自家的骨肉都不要了
不过她气归气,也无人知道,卫静姝每日雷打不动,卫静婉亦是小心翼翼的。
天儿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到得四月春衫已是穿不住了,卫静姝就是身子弱也换上了纱衣。
到得四月中旬,旌德帝有日坐得好好的,忽然摔倒在地,陈皇后吓得心肝都要跳出来了,急急忙忙着人往蜀地给赵德礼送信,复又对太医院施压,万不能叫旌德帝这时候死了。
自打赵德礼去了蜀地,陈皇后便将旌德帝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就是怕他突然死了,有人趁赵德礼不在趁虚而入。
但旌德帝体内毒素积累,身子早不如往昔,叫太医院忙前忙后好几日,才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陈皇后急得几日几夜没睡觉,内务府私下连国丧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眼见旌德帝没死成,个个都松了口气。
趁着外书房没外人的功夫,卫静姝翻着这些时日记下的大小事儿,就旌德帝险些归去的事儿说得一嘴。
“圣上要是这时候死了,赵德礼怕是动不得了。”
李君澈手里翻着云州送来的书信,低着头应得一声,过得半响突然抬起头来问卫静姝“依你之见,往后的局势该当如何”
卫静姝轻笑一声“还能如何,赵德礼不仅动不得,还得好好活着登上皇位。”
倘若旌德帝当真死了,而赵德礼又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儿,不管是不是雍靖王府干的,雍靖王府都得背这个锅。
这些时日她日日跟着李君澈,纵然有些事儿还是想得没李君澈深,可到底也比往昔远见不少。
她将手里的小册子随意一扔,复又叹道“到时候,咱们不仅得眼睁睁的看着赵德礼登上皇位,还将自个往危险的地儿推了一步,时机自然也往后推了。”
李君澈勾唇一笑,复又垂下脑袋,一副我心甚慰的模样,总归卫静姝所言大体不离便是了。
旌德帝此事倒也算揭过去了,上上下下提起的心也都放了下去。
自然而然的,赵德礼也没法名正言顺的回京都了。
蜀地起义之事也越发复杂起来,那些个起义军便好似击不溃一般,失了这座城便又能夺下那座城,总能出其不意,叫赵德礼甚为头疼,一时半刻的自然也离不得。
今岁的天时好似比往年都要热,不过五月的天时,便要摆上冰盆了,卫静姝不敢多用冰盆,私下里便穿着半臂。
这不伦不类的穿着若放到外头去,少不得叫人指着鼻梁骂,可李君澈却甚是喜欢得紧。
端阳过了没两日,在庵堂守着王映芝的绿颚从山上下来,一身狼狈的求到世子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