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的抗拒只是徒劳的本能反应。
在确定了主次之分后,安东尼的意识是由林东所主宰的,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林东才会调用他们的经验与记忆资源。
至于安德鲁那一点可怜的独立意识,则自动地隐匿了起来,一来他明白过多地表露自己只会让‘安东尼’产生混乱,二来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夺得主宰权,最后,他也确实需要把自己沉寂起来去消化一下来自炽天使的指责……
只听珈兰的嘴张开,发出几声‘咕咕……咕……’的召唤,片刻之后,一种奇异的香气就从外面漫了进来。
然后只听‘噔噔’的一阵脚爪砸地声,似乎有只什么猛兽从外面一下冲进了屋里。
“咛……咛……”
一声欢快而清爽的鸣叫声如钢琴声般悦耳动听。
安东尼现在汲取了一些凝血法咒的能量,脖子已经能稍微扭动,闻声侧目一看,一下就惊呆了:“这……就是你说的那只高卢雄鸡?”
只见这只鸡大得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屋子,油光发亮的羽毛如黄金铸就,散着傲然的金芒。
一篷长长的尾羽上如同长满了只只美丽的眼睛,迷离而优雅。
只见它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无比地滴溜转动,那些悬挂着的受伤动物纷纷避让,实在是无法回避的,也把头缩了起来,似乎丝毫不敢冒犯这只美丽而霸气的巨‘鸡’。
好家伙,这哪是什么鸡,这明明是一只凤凰好不好?
“当然,世所罕见的高卢雄鸡,如假包换!”珈兰很是洋洋得意,但那眼神却瞟向了枯槁的伊尔曼,里面又糅杂了怜爱、痛心、怨恨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唔,年轻人,我明白你的质疑,但她说是鸡,那绝对就是鸡,就算它是一只凤凰,它也只是一只鸡!”
伊尔曼似乎有着某种难言之隐,虽然满脸微笑,但安东尼却听出里面的尴尬和无奈。
那是一种男人无条件屈服于自己心爱的女人才会有的感受。
因为这种屈服基本上都是被所谓的爱而胁迫的,就像你永远不能抱怨你的女友化妆浪费时间一样。
“哦……”
安东尼意味深长地表示自己明白了,这只‘鸡’的背后,定然是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啊!
“苏苏,你过来……”这时,珈兰已经亲昵地一把抱住了这只‘鸡’的脖子:“我要借你一点血用用,不知你愿不愿意?“
“咛……咛……”
“唔,真是听话的宝贝!嗯,不会痛的……”
珈兰微微一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她的手中很快出现一根透明的软管,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很温柔地一下就扎进了这只‘鸡’的大腿上,殷红而滚烫的血一下就把这根管子充满了。
然后只见她牵着这根奇怪软管的另一端,‘噗’的一声闷响,安东尼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被什么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股炙热立马朝自己的体内奔涌而来。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把他的靴子脱了,在他脚掌上钻两个孔换血啊!”珈兰白了伊尔曼一眼:“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吩咐?”
“唔,生疏了,生疏了……”伊尔曼似乎刚刚才进入状态,一下打起精神,伸出手指晃动了两下就隔空把安东尼的靴子脱了,一股浓烈的脚臭味弥漫开来,一下盖过了这只巨‘鸡’的阵阵清香,熏得珈兰和伊尔曼都皱眉起来:“我说年轻人,你这靴子是狗屎做的吗?”
“又是一个臭男人!”珈兰倒只是轻骂了一句,仿佛对男人的个人卫生早就不抱任何幻想。
伊尔曼一边摇头一边施展法术在安东尼的脚掌上钻了两个孔,立马就有沥青一样的腥臭黑血从里面淅沥而出。
那只巨鸡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血液的流失,低头轻轻幽鸣了几声。
而安东尼自然就没这么轻松了。
火热!
难耐的炙烤!
仿佛整个身体内部燃起了熊熊烈火,五脏六腑都如烧红的木炭!
似乎有一缕缕绿青色的烟气从全身各个毛孔不停喷出,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这种高温般的炙烤中如爆米花般膨胀,每一处骨节都在发出噼哩啪啦的炸响……
这真是说不出的痛苦!
地狱中油煎火烤的酷刑恐怕都不及安东尼目前所受罪之万一。
只见他的肌肤也开始变得滚烫起来,如同被开水烫过一样很快冒起一个个恐怖的黑色水泡,全身的毛发都开始脱落,整个身体渐渐地肿胀成一个布满了黑色水泡的奇怪圆锥体,再也瞧不出安东尼的本来面目。
直到有红色的血液从安东尼的脚掌流出,珈兰才把那软管从巨‘鸡’和安东尼的脖子上拔了,那只金黄色的‘鸡’便立马自行从屋子里逃也似地离开了,似乎它也实在受不了安东尼那浓烈的脚臭味。
“唔,这样能行吗?”伊尔曼凑到安东尼面前,瞧见他这个惨样,有些忐忑不安道。
“血是换成功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珈兰满脸幽怨地盯着伊尔曼那张老脸:“想不到你送给女儿的这只美丽的小鸡儿,真的是一只凤凰……“
“唔,别说了,我对你们母女的愧疚……”
“不……伊尔曼,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应该在失去女儿的时候,还那样疯狂地伤害你……”珈兰一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整个身子就开始颤抖起来,似乎就要站立不稳而摔倒。
“不,不……珈兰,你对我所有的恨其实都是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