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正旦佳节,张沐承剿倭大胜之喜与全军同乐。只是没有朱玲瑜在身边,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时间流逝,转眼又是十几天过去,元宵佳节也到眼前了。陈釜终于从德安赶了回来,张沐第一时间将他叫到身边。
拜过后,陈釜脸上带着笑意,道:“公子是不是一直在等临善公主的信?”
张沐连道:“那丫头肯定是要写信给我的,快拿来。”
鲁义平等人都笑了,陈釜也笑着不再掖藏,直接将一封精致的书信从怀中拿出。
张沐迫不及待地打开书信,陈釜则道:“公子放心,臧兄弟及时追上了我,秦怀义的事我什么都没跟秦静讲。”
“秦怀义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尸骨无存,暂时不讲好。”张沐点着头,眼睛却离不开书信,果然信上朱玲瑜已经在责怪他又将自己送的玉弄坏了呢,但张沐依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她的依恋之情。
张沐目光看向远方蓝天,好似又看到了那个美目含羞的女孩,现在那个女孩也长大了,成熟了。
之前徐阶专门来信告诉他,严世蕃将于三月与罗龙文一起处斩。孤苦无依,穷困潦倒的严嵩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会更凄惨的渡过最后的余生,也算得到了应由报应。张沐现在只想马上手刃柳生宗男,待父母之仇都报了以后便去找朱玲瑜归隐,他本是一个孤独的人,那原本就是他最渴望的生活。
这时陈釜又开口道:“公子,我这次之所以那么晚才回来,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景王薨逝了。”
“什么时候?”张沐立刻看了过去。
陈釜道:“就在初九。”
张沐呆了呆,长声道:“难怪兵部只是口头褒奖了大哥,就让他直接回浙江当总兵官了,俞大猷也只是继续留任广州,没任何奖赏。”
嘉靖四十四年正月初九,景王朱载圳薨逝,年二十九,无子,景王妃回京城,景王封地撤销。这件事也许寻常百姓觉得没什么,可京城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会很痛苦。
可以想象景王的死势必会让嘉靖帝万分悲痛,甚至加重他的病情,这种时候饶是徐阶、张居正等人也不敢向嘉靖帝再请功了,潮州的大捷正常时候俞大猷和戚继光怎么都会封官进爵,大肆嘉奖的,但遇上了景王薨逝,也算他们倒霉,最后只是由兵部对俞戚二将稍作嘉奖勉励便算过去了。
陈釜又道:“老益王也快不行了,临善公主想再陪陪老益王,只是景王薨逝以后,她就没理由再不回京城了。所以益王府专程派人去京城打探了下,得知嘉靖帝精力已大不如前,甚至时而会精神恍惚,也没想起临善公主的事,临善公主想,只要徐阁老和裕王爷默许,她应该还能留在景王府。”
“她在信里也跟我说了。”张沐说着,又沉吟了一会,道:“我试试看吧。”
对于徐阶,张沐还有几分把握说动,两人就算只是利益同盟关系,徐阶应该也不会因这点事拒绝他。没把握的是裕王,如今景王已死,裕王的位子算是彻底稳了,他就是未来的皇帝,张沐也不知那位裕王爷能给自己多少面子,不过好在朱玲瑜的那点事跟他的大位没有一点关系,两人也都没多少兄妹之情,他应该也无所谓。
就在这时一名曾家军从外面走来。
“公子。”
张沐看了过去,道:“什么事?”
来人道:“俞大猷将军求见,看样子很急。”
张沐道:“快请。”
很快俞大猷便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脸上还有这疲惫之色。张沐暂住的地方跟俞大猷的军营相距并不算太远,但显然俞大猷并非只是从自己的军营过来。
“下官拜见张大人。”
“咱们私下里就不用拘礼了,出了什么事?”
俞大猷道:“吴平又反了。”
“又反了?”张沐也有些吃惊。在他们剿灭了柳生宗男后,吴平虽然趁机杀出金锡都,逃到了位于潮州府附近的一处堡垒,可是俞大猷和戚继光的大军很快就将那座堡垒包围了起来,而且又有战船助阵,吴平绝境之下只能投降。
张沐叹道:“吴平本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之前就有过投降又反叛的恶行,如今再度反叛倒也不是意外,只是没想到他反叛的那么快。”
俞大猷道:“此事全怪下官,若非下官执意要接受吴平的投降,也许下官和戚将军联手已经将他彻底剿灭,不至有今日之患了。”
张沐道:“俞将军无须自责,吴平手下的倭寇都是海寇,说白了,大半都是朝廷昏庸无道,被逼的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莫说你有怜悯之心,是我也不想赶尽杀绝。”
俞大猷感激地看着张沐,道:“可是吴平反叛之后,那些原本投降的海寇也跟着全都反了,现在他们不仅又聚集了一万多人,甚至在反叛的时候还杀了许多我们的人,抢了不少战船和渔船。就在前几天吴平用抢来的战船进攻了福建一带沿海,连把总朱玑都战死了。”
张沐不由沉吟起来,道:“如此说来失态已经很严重了。”
“是。”俞大猷点头。
张沐忽然道:“朝廷可怪罪将军了?”
俞大猷道:“降罪的旨还未下来,但只怕是少不了了,不过下官为将几十载,官场沉浮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恨那吴平……”
张沐直接道:“吴平是自掘坟墓,俞将军尽管带兵去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