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与戚汝年同官位的一位录事,姓王,具体叫什么我记不住了。”
“姓王?难道是王攀奇?”
夏夜想了想,连连点头道:“好像是这名儿,我当时就觉得名字怪怪的,没怎么去记……对哦,曲尘你每年都会去建州替庞家打理那边的买卖,你应该认识这个王攀奇吧?”
曲尘冷冷一笑道:“没想到死的人会是他?这个人本事不大,却有些来头,京中的王太傅便是他本家。他那一身官袍就是凭着王太傅三个字得来的。”
“王太傅?”阮谦问道,“莫不是那叫王黼的太傅大人?”
“除了他,京中再无别的王姓太傅了。那王攀奇我往常没少接触,说是庸才都有些夸奖他了,只不过仗着有个做太傅的叔父罢了。我只是奇怪,戚汝年怎么会无缘无故把他给杀了?”
夏夜耸耸肩道:“你不是说过官场如黑道吗?兴许是那王攀奇什么地方把戚汝年得罪了呢?”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盼戚汝年点好?”夏新接过话道,“总归是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就算是你情敌,你也得大度点不是?我是有点纳闷的,戚汝年才上任多久,几个月吧?怎么就把京中太傅的侄儿给杀了呢?他吃饱撑得啊?这里头怕是大有文章的。”
阮威赞同地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戚汝年没那么笨的,好好的,杀什么人啊?他把爹娘都接过去了,还打算把初真姐弟三个都接过去,指定是想安心过日子的,他还杀哪门子的人啊?曲尘,你要不找你建州的朋友打听打听?”
曲尘道:“回了城里我会跟林爷把这事好好问一问,至于初真那边,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的,她身边还有个莫嫂子,如果戚汝年真的出事了,莫嫂子必定会得到一些消息。我疑心的是,衙门里有人在城里胜芳馆搜捕,是不是意味着,戚汝年可能已经逃回了川内?”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曲尘的话有些道理。阮威轻叹了一口气道:“初真这是什么命啊?我觉着那丫头就没走运过!先是等戚汝年六年,等出了场退婚,后来知道戚汝年不是薄情寡性的人,她又不肯去建州了;不去建州吧,还好,上回要真去了她也麻烦了!哎哟,真叫什么啊?比什么流年不利,货不担什么的玩意儿……”
“祸不单行!”新哥抖肩笑了笑说道,“威哥,你有空还是念两字儿吧!说个词儿都说不利索,往后怎么在东玉面前当慈父?”
“对,祸不单行,她这几年的霉运比祸不单行的还惨点吧?唉,她要知道戚汝年成了朝廷要犯,你们说,那得是什么滋味儿?想劝她嫁人吧,又劝不动,叫人想想都觉得着急呢!”
曲尘道:“你着急也没用,眼下找着戚汝年才是正事儿。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杀了那个王攀奇,当众必定是有缘故的。倘若他回川了,那最好,至少有机会在衙门找到他之前把他翻出来。”
正说着,初真来了,几个男人便岔开了话题。阮谦上楼去给阮炎写对联子去了;夏新一时手痒,想跟曲尘比比象棋,阮威便叫初凝拿了一副下来,在旁边看两人对战。
夏夜自然是闲不住,跑灶屋里去给初真献殷勤去了。可没过多久,他又一脸土灰地回来了。夏新盯着棋盘上笑问道:“怎么了?初真不搭理你?”
“初真是个心好的,怎么会不搭理我?倒是宝梳,说我什么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儿?”夏夜从头到脚地把自己看了一眼,问那仨道,“我像没正形儿的吗?今儿这身衣裳还是刚刚在鸢尾阁里做好的呢!”
曲尘一边落棋一边笑道:“放心,她不是骂你,骂的是我呢!自家兄弟,你就多担待着点。”
“骂你?你惹她了?我说呢!今儿火气怎么那么大,我就猜着是你惹她了?说来听听,怎么惹着她了?”
“就是为了曲尘回庞府的事儿。”阮威插了一句道。
“就为这个?她不想让曲尘回庞府吗?那就有点头发长见识短了!曲尘回庞府多好啊!又不是说不要她了,跟着一块儿进城去呗!曲尘我跟你说,”夏夜拿旁边空棋子敲了敲桌面道,“这事儿你可别惯着她,自家女人是要惯,那也得分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老爷们儿要出去办大事儿,她哪儿能跟着拖后腿呢?她要闹,你就吓唬吓唬她,女人就怕吓唬。”
“怎么吓唬?”阮威挑了挑眉头笑问道。
“这还不简单,就说不去城里,城里还有一抹多女人等着呢!哎,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前晚那芳菲姑娘了。人家芳菲姑娘说,自从曲尘不去找她家姐姐了,她家姐姐整日地伤心死了,连客都懒得接呢!每回林爷去,总问曲尘在忙什么,那叫一个牵挂得要死啊!就这么跟宝梳说,看她还给不给脸色瞧!”
“她家姐姐?她家姐姐是哪位啊?跟曲尘好过吗?”阮威一脸阴笑地问道。
“她家有姐妹六个,其中排行老三的叫芳郁。芳菲说,曲尘前一阵子总会去找芳郁,关上房门就是一两个时辰,好得简直是如胶似漆啊!嘿嘿……”夏夜歼笑了两声道,“曲尘,这事儿宝梳不知道吧?要不要我替你去吓唬吓唬她,她立马就老实了!”
曲尘低头看着棋局悠闲道:“你自己去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敢去……”
“就在你后面,回头就能问的。”
“后……后面?”夏夜立刻转头一看,果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