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姑道:“夜月阁向来不与官府往来。就算要算账,也是诸位回去之后的事情了,与我夜月阁没有干系。”
“姓华的,”曲尘眸光暗沉道,“你说我敢不敢把你和平安侯杀死在这儿?”
华少脸色微紧,强作镇定道:“你杀我就罢了,平安侯你也敢杀?阮曲尘你以为你是谁……”
话未完,曲尘忽然起身往圆舞台边跑了几步,没等众人回过神,他早踏在最靠近圆舞台的那张桌子上,腾身而起飞上舞台,落地时右手挡开了冬姑挥来的手,左手虎口一张,一把掐住了冬姑的喉咙,将其逼至舞台栏杆处后仰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将众人又惊了一下,连夏夜和乐乐也不知道曲尘想干什么了!平安侯霍地一下起身指着曲尘喝道:“阮曲尘,你还真想当着我们的面儿杀人不成?”
曲尘不屑地瞥了平安侯一眼道:“我杀了她又如何?你拦得住?我听闻平安侯与施老爷相交甚好,私下互称兄弟,最近我又与施府结冤,刚巧今晚拍卖物中有这尊宝塔,又刚巧平安侯随身带了那颗祖母绿,巧合得有点让人怀疑了吧?我怎么知道今晚这出戏是不是平安侯与冬姑自编自演的呢?”
冬姑双手扣住曲尘的左手道:“阮爷,您误会了吧?这的确只是巧合而已。再说了,我们夜月阁向来不会与外人联手坑害我们尊贵的客人的。”
曲尘瞥了冬姑一眼道:“像你这种八面玲珑,巧舌如簧,心如蛇蝎的女人嘴里会有一句实话吗?刚才平安侯问我敢不敢把你杀了,你觉得呢?这些年你们夜月阁所害的良家妇女还少了吗?我杀了你,只怕天下人也会拍手称快!我杀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平安侯,你认为有什么不妥?堂堂平安侯怜惜一个老bao子,试问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平安侯面带怒色道:“你休要胡说,阮曲尘!本侯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杀了冬姑,你自己也逃不出这牢笼!”
曲尘脸上的不屑之色更加浓郁:“是吗?那平安侯要不要试试看?我杀了冬姑之后,还可以顺带杀了你和那个废物,以及这儿所有我觉得碍眼的人,然后再逃出这夜月阁?最后穿过几条街,走上半柱香的功夫,我就能回家直接洗洗睡了,多好的事儿啊,你说呢?”
听完这番话,众人都有些愣住了,江四少爷第一个开口问道:“阮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穿过几条街,走上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回家了?我们是在城外,这会儿城门关了,根本进不去啊!”
曲尘蔑笑道:“我起初也以为是在城外,还在想是不是夜月阁为了在临安一带发展,特意在城外某个僻静处修建了一座别院,可后来我才发现,我们所有的人都被哄了,其实这儿就是临安城内!”
“什么!”众客人吃惊不已。难道闹了半天,自己又从城外被抬回了城内吗?那刚才坐的那画舫什么的又算什么?夜月阁是在卖什么关子?
“我想,只要夜月阁大门一开,诸位现下就可以回家洗洗睡了,”曲尘面露鄙夷道,“这种小伎俩必须要有人和天的配合才行。我相信阁中应该有人会观天象,每回邀客必找有乌云遮月的时候,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些懂星象的人根据星象判断位置;再者,深更半夜的,能抬这么多人进城,势必得有个秘密通道。”
“难道是走城门?”夏夜诧异地问道。
“四个城门都不可能,”曲尘摇头道,“夜里进出这么多人,恐怕只有皇帝有这个能耐了。不能走正门,那就走偏门,只要有人保驾,知道也当不知道不就行了吗?”
“城里有偏门吗?四面城楼稳固,除了四个城门之外,根本没有偏门可进啊!”江四少爷说道。
“只是你不知道,并不等于说没有。我记得临安西北边角上有一处旧庙宇,属于中等院落,因年久失修,风水不好,大部分僧人都已经转入其他寺庙,只有少数十来个人守在这儿。前段日子忽然开始修葺,听说是庙里募捐到了一笔善款,因此寺门禁闭恕不待客。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我们现下就在这间庙里!”
“不会吧!”
“怎么可能?我们在庙里,那些和尚去哪儿了?”
“外面也该会听见吧?怎么可能在临安城里?”
众客人立刻议论纷纷了起来,都显得很不相信。被曲尘掐着的冬姑眼中扫过一丝惊异,又很快镇定了下来道:“阮爷猜得真是闻所未闻呢!有人听过在寺庙里开窑子的吗?我们这处喧闹,外面岂会听不到?阮爷,您多心了,这儿不是什么临安城内,至于在哪儿请恕我不能告诉您。我们夜月阁的规矩是……”
“不必跟我说夜月阁的规矩,”曲尘掐着她喉咙的手略微添了点劲儿道,“你眼下在我手里,我的话便是规矩!”
她面色有些灰白了,死死地抠住曲尘的手问道:“阮爷,您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曲尘轻蔑一笑道,“刚刚我花十万两买了个姑娘,这七宝阿育王塔就当附赠的,你以为如何?”
“这……”冬姑的脸都绿了。
“做不了主是吧?”曲尘缓缓松手道,“那就把你们真正的阁主请出来,我跟他谈!”
冬姑趴在栏杆上,沉沉地咳嗽了几声后,转身揉着心口道:“阮爷,我看您是存心来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