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雪海偏头,眼神隐隐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在那个充满酷刑的小刑室,有人曾说过,太过理智,也是一种无情。

或许,她是对的。

垂眸,她沉静了一妙,翻身下了床,走到书桌前,落下了数个字,合着一把剑和钗子一起交给了星!

星无声的叹,却没有再说什么,闪身离开了。

房间又静了下来,风吹乱了蝉薄的幔帐,也凉透着一份情。

白色宣纸,只有两行话。

今朝夕,红袖香断,尽埋红颜心。

晓明日,朝阳露水,天地各一方。

明确的定义了他们的位置,天地的两头,是无法重合的,这就是他们的位置。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平行线,而是面对面,只能陌生。

纸张在雪衣男子手中成了碎片,扬手,飘扬在半空,如那时的雪。

剑,裂,钗,断,一切恍如要归零!

碧珠眼见着,终是忍不住,道:“我去找夫人!”

即便没看到写什么,她也能猜测到几分,即便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愿主子如此。

这短短的一日,主子的憔悴,她都看在眼里,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乐删、柳丝咬着唇,她们也看得出,主子很痛苦,紧跟上碧珠,她们也想去,想回到以前,她们想去劝!

但还没出门,星忽然掠到了门口,挡住了她们去路,一丝不苟的脸,没有波动。

可是星在这里堵着,她们根本就无奈。

“主子……”三人回头想说什么。

“以后注意言词,无事也不准再去那里!”楚逸凡的话语不多,却已经明确,这也是命令。

三人听在耳中,心却很难过,她们跟主子身边那么久,或许知道的事不多,但有一定了解,主子的痛苦时,总是会这样,看着平平静静,听着淡淡无异,谁又能知道有多少疼痛?

她们并不是时时都那么没眼力。

泪珠莫名的在眼眶中打转,三人无声沉默,这样的主子,看着,让她们心疼。

巧儿这个在桦苑的外人,更不知该说什么,即便在这里很熟悉,也知道自己没权利去说。

楚逸凡敛下眼帘,静靠在塌上,脸色几乎苍白,但紧抿的唇是一种决意。

逸王一直都是这样活着,朝着笃定的目标前进,为了那个目标活着,他不是一个善人,宫廷皇位的斗争和复仇更让他失了原心,剩下的仅不择手段,包括出卖一切亲人和朋友。

他从没想过会如此在乎一个人,更不知道这样的在乎渐渐的会成了爱!

看着她,触着她,那是本能,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把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牢牢的拥着,不愿让她有半分伤害。

她给他的,还有暖,暖到他想留住,留住!

那时他才明白,这是爱,可是在他试图想要收起利爪,放弃一切,去好好的呵护,珍惜,疼爱时,却不料天不随人愿,害怕的东西,还是来了,来得如此快速,让他措手不及,让他没有丝毫准备。

一念之差,无法否定的过错,他甚至无法去解释,最终,他还是把那个最心爱的女人弄得遍体鳞伤,寒透了她的心扉!

她的一滴泪,落得他好痛,可却再也伸不出手去为她擦掉,他伤了她,亦伤了自己。

回不去了,他们终究,终究回不去了!

他,明白!

小院落,楚渊前来探望,无意外的被拒之门外,里面的女子似乎再也不想见什么人,一直到夕阳西下,巧儿来过后,其他前来的一些跟雪海关系不多的宫女,在其间,也同样不得其入。

跟楚渊的情况相差无几,楚渊出乎隐香意外的没有暴跳如雷,踢门而入,以前惯常的强硬的行为似乎在今天消失无踪了。

“你……”隐香有些疑惑不解,近乎有点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你什么,我问你,她为什么会生病?”楚渊勾唇,漆黑的眸有丝深邃,唯一没有的是就是怒火,看在隐香眼中极为反常。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拧了拧眉,她没说。

楚渊耸肩,似乎也不打算逼迫,转身就走。

隐香眸光更古怪了!

“楚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住了他!

隐香对这个渊王一直都没半点礼貌性,直接喊他名讳是常事了,楚渊对此倒算是习惯,嘴角微微勾动了一下,回身看向了女子。

男人的是平静的,连询问感都没有,就似一切他早就料到。

隐香咬唇,看着这样的男人,莫名的有了丝无奈,想了想,她斟酌着开了口,“别再找雪海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错了一步,也不能再错。

这样对谁都好。

隐香是如是想的,楚渊眉头微挑,倒奇了,“本王的事,与你有关吗?”

“我只是还你的恩而已,你不听我也没办法!”隐香哼了一声,其实怎能不知道男人的意思并不在此,他的暗喻是要理由,理由便是答案,便是真相。

她能说吗?

见隐香沉默,楚渊莞尔,无所谓道:“你不说算了,本王明天再来,明天本王心情说不一定就不太好了!”

男人冷漠的脸,多了份邪异,即便语气平淡,但听之的人,绝对无法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渊王,就是疯的!

他的威胁味,隐香怎能听不出?脸色不禁微微泛过了一丝青色,可谓不是不说似乎也不行了。

毕竟若是某人做出什么出轨的事,当真对谁都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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