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听着,却是没走,连香料仍着拖着,雪海眉梢一动,终是转过头,伸手示意芙蓉拿过来。
放到雪海掌心,出奇的芙蓉还是没什么行动,雪海打开香盒,里面淡淡的香气,芳香馥郁,雍容典雅,闻着极是舒服。
“有什么事就说吧!”雪海说道,指尖粘了一点香料,轻轻抹到了手背上,这是梅花香,不知从几时起,她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芙蓉轻看了她一眼,才轻说道:“奴婢刚才碰到了画掌衣,不小心把她撞倒了!”
“哦?”雪海手间一顿,淡淡挑眉时,又继续了起来,静静的涂抹,很有八风不动的感觉。
芙蓉继续道:“画掌衣历来嫉恶如仇,在成为香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后,杖着香妃娘娘的宠爱,更是嚣张跋扈,奇怪的是今日出奇的没惩罚奴婢,且急冲冲的离开了,那个方向应该是御医院!”
要说画眉是卖皇后的面子,不予计较,那是笑话了,宫中谁知晓,画眉有仇必报,莫说本是芙蓉撞到了她,就不算芙蓉的原因,即便是皇后身边的人,画眉也会跟磨蹭,找万般理由也会膈应一番。
奇异就在这里,这是一件反常的事!
芙蓉意思,无疑也就是,香妃娘娘那便怕是出了问题,能有什么问题,很容易想象得到!
雪海放下香盒,浅浅一笑,却是不置是否,反而问道:“你对宫中很熟悉?”
“略有了解!”芙蓉笑回道,语气算是恭,但不算敬,有点不卑不亢的味道。
雪海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芙蓉!”
“芙蓉花,艳如荷,清似雪,挺好的名字!”雪海莞尔一笑,“本宫宫中掌衣位置还空缺着,本宫相信你能胜任!”
“叩谢娘娘提拔!”芙蓉施礼谢恩,却还是让人感觉那么平淡,有些不似不宫女该有的平淡,即便这位置仿佛都没多大喜悦,这算是喜怒不显于色么?
雪海深深的看了眼芙蓉,并没说什么,挥手道:“妹妹既然身子不好,你就帮本宫选一些补品去怡华宫吧!”
明明该是姐姐的,成了妹妹,说起来很可笑,可是位置在那里摆着,没有皇后本人的准许,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顺杆子往上爬,只要年纪不超出太多,这便无关年纪和先后了。
“是!”
芙蓉退下,雪海又开始修剪起了梅花枝,阳光透窗而入,落下极静的影子,极静却是孤独。
高高的荷花亭,仿佛就似她的本人,独树一帜,却孤孤单单。
这或许就是高处不胜寒另类的解释!
怡华宫。
床榻上,隐香苍白的依在床头,一滴滴的泪无声的流动,顺着脸颊,落在被褥上,看似静静的女子,在她身边坐着的画眉却是能感觉到隐香轻微的颤抖。
叹了口气,画眉看向了站着的御医,“娘娘她?”
“孩子已经没了!”御医垂首,事实不得不说。
隐香指尖一颤,嘴角凄凉的勾了起来,“果然……呵!”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只是那笑极为悲凉。
这,其实已是预料之中。
那揪心的痛,刺目的鲜血,早已早已证明了许多,画眉和隐香心里早有猜测,现在不是证实了这个答案罢了。
抓着被褥手指,一点点捏紧,苍白透上了指尖,隐香没说太多,出奇的也没发狂,静静的落泪,静得让人压抑,让人心痛。
突然这时,一名宫女跑了进来,跪下禀告道:“娘娘,荷花亭的芙掌衣求见!”
“芙掌衣?”画眉首先诧了一下,旋即目光古怪,“你说芙蓉!”
掌衣和普通宫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虽然官职不大,但只要主子受宠,这身份很有用了。
那宫女点头,隐香僵硬的转动头部,声音有些虚弱,“让她进来!”
“是!”
那宫女赶紧退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里的气氛明显的十分压抑。
隐香淡淡颔首,眼神有一分空洞,抬手拂去了泪痕,旋即看向了御医,“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下官明白!”御医掺和的已不只这件事,可谓已经是这位娘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尤其还有命脉被捏着手上,这位御医是不得遵从。
隐香垂首,没多说,画眉上前拿了一个袋子放入了御医手中,不多时,芙蓉带着几名宫女走了进来。
“参见香妃娘娘!”芙蓉的礼节,绝对是找不到丝毫瑕疵的。
隐香淡看了她一眼,挥手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隐香的脸色虽不太好看,但整体还是看不出什么太大异样,芙蓉应声站起,她后面的宫女连忙把手间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送来的补品,希望香妃娘娘一切安康!”芙蓉微笑说,接着又道:“黄御医,有劳你看看,这些娘娘都能不能食用!”
一切的话语,说得十分得体,看似是小心隐香的身体,实则这里谁又看不出来,让黄御医查查,是未免有什么差池,最后怪到皇后身上。
只是查了,以后如何,就不干皇后的事了。
隐香心头冷笑,黄御医查核后,说了可食,便先走了一步。
隐香貌似莞笑,“姐姐有心了,帮本宫谢谢姐姐,本宫无碍!”
“奴婢会传达,奴婢就先告退了!”芙蓉浅笑,跟着退下了。
房间又剩下了隐香主仆,那份笑同时隐了下去,没有人,也不用再强颜欢笑了。
扶上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