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独立在窗口,夜晚的风,有点凉,倒并不冷,春天就这般,很温婉的季节,百花盛开的季节。
迈步出去,走出亭子,深夜时分,都已入睡了。
推开亭门,清新的空气,愈发的让人舒心,池子的荷花,迎风摇曳,摇出淡淡的涟漪,很美很美。
蹲下身,雪海伸了出手,清凉的水在她指尖划过,恍惚间,她莫名的嗅到了另外的一处小荷花池味道,那里可以说是一个她生命的起点,转来转来,现在却是还荷花。
荷花,更是象一是红线,在牵连着什么,可惜,终究还是两头。
水中的倒影,一道雪白的身影,渐渐的浮现,温润的笑,透彻的双眸,一切的一切多么真实。
只是很快又消散了开来,仿佛也就象他们,即便牵手过,最终也会了无痕迹。
凝望着水面,雪海深深的吸了口气,拂袖转身,准备回去,过了就过了,再也回不去了,剩下的回忆,但她不能被回忆吞噬,她还有她必须要做的事。
还有她的仇,孩子的怨!
雪海心缓缓静了下来,如一湾镜湖,不再起波澜,毅然走进了亭内,但刚迈进,她忽然又停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身后,距离不太远,却不也不太近。
回身看去,在平平的桥梁的尽头,是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岸边扫着落叶,堆到了一边,成了堆。
随后,她又走上了桥梁,沿着路一点点扫了过来,她的身影也越发得清晰起来,她的侧脸在月色有些恐怖,那是红蝶。
想不到,又一次见面了,她居然调到了她宫中,真巧。
雪海眸光闪动,多了分柔色,红蝶越扫越近,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了站在门内的女子,她先是一愣,旋即连忙拉过掉着的面纱,把脸遮了起来。
慌慌忙忙的放下扫帚,红蝶忙过来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红蝶还是如先前,因为相貌,所以会在深夜打扫,似乎一切都没变。
雪海定定的看她,却是知道不能认,只能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奴婢红蝶!”红蝶恭谨回,那声音,依然那么温柔如水,似三月的轻风,几乎可以糅到人骨子里。
“红蝶!”雪海唇间微喃,似唤似喃,她旋即浅浅一笑,扶了她起来,拍了拍红蝶的手,什么话也没说,旋身又转身上了楼。
那一声,却着实挺让人深思,可是又找不出什么不妥。
红蝶看了那空无一人的楼道良久,最终又继续打扫了起来,就似以前,若当初。
雪海在房间中,望了那道背影一眼,深深一叹,关了窗户。
夜,寂静的夜。
雪海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又回到了过去,从开始,一路,一点,一滴,在她梦中就似前世放电影般闪过,有欢笑,有痛苦,有悲伤,有无奈,有许多许多。
这是忘不掉的忆,形成了今天的梦境。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无声的寂静,无意识的坠在了枕间,忽然一道温润糅合了泪水的冰凉,暖暖的拂在了她的眼角。
睫毛轻轻一颤,似有所觉的雪海几乎是反射性的豁然睁眼,顺带着本能的手已经做出了掐脖子的动作,但她的手还没接近,忽然顿了下来。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是楚渊!
楚渊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泪珠,晶莹透亮,他眸光微幽,静静看她,问道:“你为什么哭?”
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当然不可能说!
好笑拂去另一边的泪痕,她笑道:“想起了一些过去,有些担心!”
雪海说的平静,楚渊却是心头一震,手掌骤地握了起来,深刻看向雪海,他紧紧把她搂入了怀中,歉意道:“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了!”
楚渊果然是自认为是那些事,雪海眸底微微冷光,很快又沉寂了下去,回抱他,笑道:“嗯,我都明白,我会记住的,不过,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应该那边吗?”
“我说你们,怎么都把朕往外推,就这么不希望朕来吗?”楚渊没好气道,似有点小嗔怪。
隐香的脾性,在楚渊心中,当真是生气的意思,但雪海明白,那位根本不敢她接近,否则穿帮了怎么办?
原本不完全肯定的事,现在她可以说已经确确实实的肯定了,不然隐香绝不会把楚渊推出来。
对于这个已经变得雪海不认识了的姐姐,她心中滋味难明,但面上却莞尔问道:“她生气了?”
“或许吧!”楚渊淡说,说实在除了秦雪海,他放不下任何人,若不是看孩子的份上,他不一定会去。
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楚渊忽然一笑,连衣衫都没脱,径直推了推女人,钻入了被褥,竟有些孩子气的感觉。
不对,这是以前,他们做过的事,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着她上床,然后偏头靠在横枕上,他定定的看着她,就似要把她的容颜,全部刻入脑海。
如同以前,那份她没有的回忆,却是现在知道的回忆,她恍惚间又回到了前世特工时的角色扮演。
如同此时,明明她根本没有那段记忆,却还得装出一副有的样子。
真的蛮可笑。
雪海心中自嘲,面上依然浅浅微笑,面对面,静静地,与男人对视,但她不得不说,如果没有那一切的过去,她或许会爱上他,如果没有他,她或许会爱上他。
楚渊,一个霸道冷血,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