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眸底滑过不解,芙蓉见此,忙道:“皇上,您也知道,从娘娘回宫后,一直发生的事就很多,娘娘是不想皇上伤神,且娘娘也不想再离开皇上,所以想……”
芙蓉声音微颤,似有些继续不下去了,隐隐可见她脸颊留下的两行泪珠。
楚渊微怔,僵硬转头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女子,心口忽然很痛,是因为孩子的逝去?还是因为她的关怀?
深深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雪海,楚渊眸子开合间,一切心绪化了冷漠,沉声道:“传朕令,香妃妒忌成性,处心积虑,妄害龙裔,废号,打入冷宫!”
“你们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续说了一声,楚渊默默上前坐到了床上,看着雪海,冷冽的俊容,很难让人看出什么思绪。
允公公和彩霞应声退去,芙蓉她们也自觉离开,很好的关上了房门。
荷花亭门口,一群嫔妃见允公公出来,却不见楚渊,皆是好奇事态发展,隐香惶惶不安想问,却又没问。
允公公目光扫过她,洁白的拂尘望手腕间一挥,淡淡道:“传皇上令,香妃妒忌成性,处心积虑,妄害龙裔,废号,打入冷宫!”
允公公的宣布,几乎是突兀的,所有人皆怔了怔,包括隐香,她们震惊是皇上的惩罚,震惊也是罪名。
妄害龙裔?
这么说来,皇后怀孕了?
她们从不知道,回过神,大多嫔妃看向隐香的目光有些讽刺了,皆以为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
隐香心绪难平,可谓有苦说不出,她一时间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骤软的身子被画眉搀住,隐香看向楼顶,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道:“我要见皇上!”
她不信他会这般无情,她不信!
小允子浅笑道:“娘娘,怕是不行,皇上下了令,不想见你,也不想被人打扰!”
彩霞也道:“娘娘,奴婢劝您还是不要想皇上了,否则奴婢怕皇上会怒火中烧,万一失了方寸,娘娘可是自讨苦吃。”
彩霞的语气讽刺多过好心,对隐香这害了她主子孩子的人,也明显的不待见,一挥手,几个侍卫已快速上前推开画眉,架起了隐香。
隐香脸色大变,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气的大吼:“允易、彩霞,皇上不可能不愿意见本宫,一定是你们胡说八道对不对?你们跟皇后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都想害本宫对不对?”
一声声质问,但无人回她,彩霞笑意更冷了几分,侍卫拉着隐香离开,隐香叫喊和骂声从没停过。
到最后已经了成了哭泣,一直喊的是:三郎,你不是答应过香香永远都不会抛下的吗?三郎……
一声又一声,似乎想要楚渊记得他们的当初,各宫嫔妃眼底尽是嘲讽,有些人有感叹,唯一没有的是同情。
…………
又一个妃子被废去,冷宫又添了新人,就似一场轮回,宫中正常的轮回,总无法避免。
隐香位置被废去,打入冷宫,她的贴身宫女画眉又回到了原点,高位时欺凌过如此多人,至此的生活肯定不会那般好!
算是无辜吗?不算!
隐香清楚楚渊的底线,唯一不能认清的是自己的位置,明明知道他爱谁,却非要去触及,以为借刀杀人,就不会有事,以为她可以斗得过他心中的爱。
隐香从不会想到,楚渊如此放任,是因为雪海没言,雪海只要开口,莫说一个隐香,再多几日,楚渊也会无情的废了。
或许她有想过,只是忍不了心中的嫉妒吧,嫉妒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会让一些事和人变得面目全非。
可惜,在她们之间,在楚渊懂得如何去爱的开端,隐香已经注定是输家。
雪海其实不用什么手段,就可以至她于死地,只要开一个口,楚渊一定会应允,但她终究没有开口,用的是这种方式。
连雪海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愿在他的暴君生涯多了一臭笔?还是不愿他知晓她生不下而悲伤?
她也不知道了,仇恨恍惚间有了些扭曲,在他的温柔下,在他的全心全意下,有了些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扭曲。
撑着额头,看着在为她呼着参汤的他,雪海心绪又一次复杂了,男人是如此的认真专注,仅为了给她把参汤吹凉,仅为了这么一件小小的事,这样的楚渊只有她能见吧?这样的皇帝应该独一无二吧?
“凉了,可以喝了!”好半晌,试了温度,楚渊笑说,温柔的送到了她唇边,三月的春风,仿佛就如此时的他,充满了温情和煦。
雪海浅凉一笑,摇了摇头,拉下了他的手,眸光闪烁难明,“渊,我……”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好!”楚渊轻声截断,笑了笑,再次把参汤送到了她唇边,看着她一点点的喝下,楚渊似才放了心。
由始至终,三个月了,楚渊只字没提,半句没问,是信任?还是情愿自欺?
无论是哪种,都令人心酸。
对待这个男人,雪海仿佛已经做不到当初了,她甚至恨他,恨他为什么要变,变得如此完美,对她如此之好?
她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手心微微发紧,唇间一抹淡淡的晦涩掠过,她终究还是缄了口,只是道:“我想接回汐滢和景儿!”
一个无法注定出生的孩子没了,她想孩子,思念孩子,她想带在身边!
楚渊深看她,墨眸染浓浓的情愫,轻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