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有些失落。
他曾想过无数的方法,企图逃脱越人一族这种东躲西藏永远见不得光的命运,但是最后都失败了。
一开始他还安于现状,觉得即便躲在深山老林之中一生倒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一开始习惯了。
他听着越人一族的惨痛过往而长大,心中对于越人一族的人甚是同情,但其实那也只是对别人的同情而已。
因为自己还没经历过那种绝望,所以才能以局外人的身份来施以怜悯,但等到有朝一日,自己等来的不是父亲,而是那些期图置所有越人一族族人于死地的人的时候,他才知道,从前的那些对别人施以的怜悯是多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开始那些人是不打算杀他的。
他们只是抓走了他,却杀了他的母亲,他经历过挣扎,也企图逃跑过,最后却都失败了。而就在他都已经认命等死的时候,他才现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天真。因为对他而言,死亡真的是一个太过美好的结局了。
死亡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事情,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死了就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了,可是敌人怎么会好好的让他死去?
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开始,他被抓到了一处寒潭之中,浸泡了无数日月,他在寒冷的潭水中感受不到时间的变迁,待到体内全被寒气冻住,他们才将自己打捞出来,喂了无数种乱七八糟的草药,让他的意识始终保持着清醒,然后又将他放入了火坑之中。
来来回回无数次,他的体内阴阳相撞,五脏破碎不堪。
但这却只是一个开始。
对方似乎是在做什么实验一般,但冰与火的碰撞却以失败告终。然后,他们就如同是恼羞成怒一般,将他扔到了蛇窟之中。
蛇窟里的蛇有千千万万条,且都不是那种普通的蛇,它们全都是带着龙族血脉的蛇,大多拥有剧毒,且种类几乎都不相同。
他被扔进蛇窟后,被千万的毒蛇缠绕,撕咬,体内混入了万千种剧毒,却无人问津。
他们似乎将自己和那些蛇一样当做了蛊虫一般饲养,让千千万万条蛇互相残杀,而自己是唯一的饵料。
但是,他们似乎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力会如此的顽强。他不仅没有成为蛇的食物,却反倒因为体内的毒物太多,互相混杂,互相纠缠,最后却抵抗住了所有的毒液,顽强的活了下来,反将那些蛇全都杀死,然后吞噬。
生吃这些恶心的东西让他感到痛苦,但是他没有办法。
不吃就会饿死,而他偏偏不想死。
在他认命等死的时候,对方不让他死。而对方想他死的时候,他就偏想要活下去。
因为那时候支撑着他的唯一信念,就是报仇。
在幽暗的蛇窟内,他不知道日月轮转多少遍,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回,他只知道,他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但却比那些蛇活的长久。
当那些抓了他的人打开蛇窟,想要取出胜利的那条蛇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独自一人蜷缩在幽冷的蛇窟内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他至今没有忘记。
活下去是信念,却也是噩梦的开端。
他的顽强,让那些抓走他的龙族又是惊喜又是恼怒。
恼怒他仿佛打了他们的脸,将拥有龙族血脉的上万的后代全都杀死,惊喜的似乎是多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玩具,足够他们去满足那变态一般的好奇心和占有欲。
于是,龙族的人开始在他身上不停的做着各种实验。
比如,往他身上植入龙族血脉,看他是否会对龙族的血脉排斥。
一个人类,身体里植入妖族的血脉,大多数人是活不下来的,因为身体的本能会反抗这种血脉在身体里肆虐。
但是,龙族那群牲畜,哪在乎他的死活?他们在他的身上植入了青龙、黑龙、金龙等等所有龙族的血液,同时,除了这些纯种的龙族之外,还有那些与龙族杂交的低等劣龙的血脉也一股脑的全都植入了他的身体,使得他的身体如同万蚁噬咬一般的痛苦,最后在各种反应的摧残下,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这还不是结束。
这些残忍的实验也不过是让他的身体变成了这皴裂的鬼模样,但这还不够,他们见他还没有死掉,便开始想着用更残忍的方法来折磨他。
他们将他浸泡在一种熬好的奇怪的草药之中,然后他现他的皮肤正在慢慢的脱落,露出里面的血肉与经脉,但他却也现他的血肉早已经不是普通人类的鲜红色,而是一种黏黏糊糊的黑色的模样,还散着一种难闻的恶臭。
在草药中泡了三日,这一次他记得很清楚,短短三日他便被捞了出去,然后被平绑在一处石台上,石台的边缘站了一排衣着奇怪的人,看不出是人是妖,确实是人类的脸,但他们身在龙族,也可能会是龙族的化形。
他们念诵着晦涩的咒语,那些咒语会产生奇特的能量,然后一股脑全都涌向他的身体。
然后,他们推出了一个坐着木轮椅的孩子,孩子的眼睛被白色的布蒙着。
孩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拉起石台上他的手,温柔的抚摸。
他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孩子手心的温度,是冰冰凉凉的,但那种类似于鳞片的纹路却证明着那孩子是个龙族。
他本能的觉得这孩子的笑容如此的诡异恐怖。他的周身已经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了,除却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在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