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的结论是她很害怕。
前所未有的害怕。
大堰谷位于三十三天之极不远处,这里的气候非常的奇怪,前一天狂风,後一天暴雪,大后天大雨,然后突然又晴空万里的事情时有生。
这里的人们对于这样的气候已经完全习惯,无论是面对风雪还是沙暴,都已经是处变不惊了。
桑红衣几人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还飘着大雪,但这并不代表已经到了冬天,反倒是相反,现在的天气按道理说该是相当炎热才对,桑红衣身上还穿着薄薄的纱衣,不过,哪怕是骤然接触这种天气,以她的修为,已经不会被气候所左右,也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但是,秋一曲和楚忠言却不行。
楚忠言还好,毕竟这里是他的家,即便还会觉得冷,但好说常常经历这种四季倒乱的天气,已经有些免疫了,但是秋一曲刚下飞舟,踏出去的第一步,就被冷的又缩了回来。
直到重新换上了御冬的衣物,她才敢离开飞舟,朝着大堰谷之中前进。
大堰谷的四季几乎是颠倒的,与其说是颠倒,不如说是随机的,根本不知道什么什么天气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所以大堰谷的人随身几乎都带着四季的衣裳,甚至是救命的工具。
大堰谷的势力,最大的是楚家,却又不止楚家。
除了楚家之外,还有大大小小近百的势力盘亘在附近,不过,因为楚家势大,这些小的势力只能选择依附楚家而活。
而楚家也没有选择独霸大堰谷,没有将这些小势力斩尽杀绝,而是以附庸的方式,让这些势力存在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说,这也为楚家创造了不少的价值,更让这些势力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成为了楚家的围墙。
大堰谷其实是比较排斥外来势力的,曾经有不少觊觎大堰谷的势力曾在这里掀起过几次腥风血雨,不过最后都被打退了而已。
楚家虽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大堰谷的其他势力却损失惨重,所以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堰谷的本土势力现在一看见外来人,就高度紧张。
不过桑红衣和秋一曲是楚忠言带着来的,而楚忠言虽是楚天涯最有名的跟班了,大堰谷的势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也并没有人作死敢出来找茬难。
不得不说,楚家的审美确实不怎么样,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可以用两个字豪华,三个字特豪华来形容,典型的暴户风格。
但实际上,以前的楚家不是这样的。
在楚轻狂还活着那个年代,楚家的行事非常低调,像是楚轻狂这种都算是高调的人了。而他们居住的地方虽然非常大,但是也是清新雅致,别有一番韵味的。
但是自从楚轻狂死后,另一派的人上位,不仅家族前进的方针出现了改动,连审美也都变了。
原本清新雅致的庄园小屋变成了华丽的宫殿式设计,怎么华丽怎么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很有钱一样,乍一眼看去,何止一个艳俗能够形容的。
很显然,楚忠言也不是很喜欢这种设计,一到了家,眉头都会不自觉的皱上一皱。
这里总是给他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不仅是两派的争斗,这种设计的风格,太过冷硬,看着也不像个家。
何况,家族子弟各种撕来撕去,今天我算计你,明天你算计我,没完没了,这也让没有野心的他很是心累。
但是没办法,他虽没有野心,却也要为自己的这一脉着想,所以他干脆就支持楚天涯这个大哥,躲在他的背后安心的当个普通人就好。
楚忠言与楚天涯从小一起长大,年纪不过差了一岁,但是楚天涯比较大气,也确实有个哥哥的样子,从小楚忠言被人欺负了的时候一回去哭鼻子,下一次见对方对方必定是鼻青脸肿,一询问,便知是楚天涯帮他欺负回去了,只是楚天涯从来不会主动提起。
楚忠言很信服楚天涯。
在整个楚家,除了他的父母之外,他最喜欢的就是楚天涯,哪怕其他的长辈晚辈在他心里,也没有楚天涯对他来的重要。
他们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所以在现在楚天涯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最想要做的就是替他找出那个偷袭的杀手是什么来路,又是谁派来的,之后哪怕他打不过,大不了他也买凶,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回到楚家的楚忠言很快的便被人拦下了。
楚忠言看着拦下他的人,眼中有厌恶之色划过。
“急急忙忙的,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对方的眼里带着笑意,这让楚忠言的厌恶更加加重了几分。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他也是他们自己这一脉的,不过一直不服大哥,所以平日里说话总是阴阳怪气。
会觉得有个同龄人压在头上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他以为最起码的大局观他还是有的。
大哥重伤昏迷,对自己这一脉的打击有多大,他不信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要么你自己脱颖而出,让家中长辈认为即便大哥不在了,这一脉还有别的人才在,不至于被对方压住动弹不得,那至少他还觉得对方有个可取之处。
但是自己就是草包,还容不得别人天才。事关自己这一脉的生死大事,他却还有功夫内斗,这是得多大的心,没心没肺到何等程度才能做得出来这种破事?
“楚名扬,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让开,我要去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