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说越人一族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会感到奇怪,更不会感到惊讶。
如果要惊讶,那还不如她听到魂族想要破开永羡留下的屏障,坑死三十三天修士的过程里恰巧被龙族破坏来的惊讶。
但丙辰却不同,这故事与他所熟知的完全是两个模样,越人一族作为被龙族迁怒被魂族牵连的受害者形象,在知道这件事的修士心中一直都有着可怜可叹的标签,可现在却告诉他,他们和魂族狼狈为奸,竟然在计划着这么大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那种冲击感,实在是让人需要好好的消化。
“越人一族的族人全都知道这件事?”桑红衣在意的反而是这个。
“那我也不清楚。”老龙摇头。
他只知道,越人康披着一张人皮,骨子里还是魂族的狗。
他夺舍了越人康的尸身,成为了越人一族的顶梁柱,利用越人一族完成自己的目的,但是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告诉自己的族人,除了他和他的那些族人外,恐怕外人很难清楚底细。
但他还是猜测道:“我觉得所有族人都知道恐怕不可能,但是越人一族的那些重要人物知不知道,便另当别论了。”
但无论如何,越人一族实际上是魂族附庸,是跟着魂族一起祸害三十三天的帮凶,这是可以肯定的。
毕竟当初他也算是魂族之中稍稍有点发言权的人,否则也不会派他来看守那么重要的石头。
所以,对于一些族内的计划,他也是有资格知道的。
“既然越人一族是你们魂族的走狗,你们理当保护他们才是,为何最后要利用浑天钟将越人一族拖下水?这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这才是桑红衣最不能理解的。
你们不是盟友吗?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你们身为一条绳上的蚂蚱,突然之间互相残杀是怎么个意思?
老龙深深的看了桑红衣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这个理由。
他怕对方脾气不好的话,会不会拍死他?
但看了看丙辰,老龙最终还是说了,道:“越人一族实际上不是被魂族拖下水的,而是被我拖下水的。”
桑红衣奇怪的看了老龙一眼,她想她可能知道了老龙这么做的目的,于是道:“你想阻止越人一族?”
老龙无奈的点头道:“龙族的屠族,那祭坛虽被毁了,可是头却无恙,若是再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收集到足够的天材地宝,再次设立祭坛,怕是那样的事还会发生。”
“我曾经甚至想过要不要激怒龙族,让龙族将所有幸存下来的族人全部斩杀,以绝后患。但最后终是不忍我族断了根基,便默认了依附龙族苟延残喘的计划。不过,我暗中做了些手脚,将越人一族拥有浑天钟的消息通过另一个同族之口传了出去。”老龙说是不内疚是不可能的,毕竟整整满门被灭,特别是刚经历过灭族之恨的他更是能体会那种痛苦。
但是,那块石头的诡异却更像是一座搬不开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愿意再次经历被那石头支配的恐惧,也不想以三十三天毁灭的代价来成全族人称王的梦想。
一则,就算附庸了那个大人物,不还是别人手下的狗?如此再强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保持现在这样,至少魂族并没有被别人奴役。
二来,三十三天的人要是都死绝了,称王称霸了又有什么意义?自己指挥自己玩吗?
越人一族或许有很多的无辜者,可是,比起整个三十三天来说,整个取舍并不难抉择。
不过他也知道,他没有那么伟大,他更多想的是自己,他只是不想再看到那块石头支配着他的人生,再次让他失去自我。
比起这个目的,为三十三天着想都是顺带的。
于是,越人一族下场似乎在他有了这种想法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龙族觊觎浑天钟,又想找到锁龙链的下落,自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何况,对于高傲自负的龙族来说,灭一个魂族轻而易举,那么再灭一个人族之中的小小家族更是不需费力,所以,越人一族的悲剧实际上就是被你的一句话给决定了?”桑红衣理了理老龙的讲述,对这个结果也不知该报以何种表情了。
越人歌和越人炎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血脉如此久远了,却还被龙族的绝杀令扰的悲惨不已。
越人歌还好,至少只是逃亡,但有惊无险。
但是越人炎那可就真的是相当的悲惨了。
不过,老龙的故事颠覆了她许多的认知,各人讲的故事都有所不同,到底哪一个是真的还需要仔细调查,没准越人炎的故事也是假的,毕竟谁也没有亲自陪着他经历那段惨痛的过往。只是听他自己说的,谁又敢保证这故事的真实性?
桑红衣发现,她现在倒是对谁的话都得保留三分了,因为听谁讲的故事都有所不同,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鬼知道!
但是对于老龙算计了越人一族的事,她倒是并没有多少恨意。
本来越人一族就跟她没个毛线球的关系,她在乎的只是自家徒弟而已。
再者,越人一族身为魂族走狗,死了活该。
这是她的判断。
至于老龙的私心,那就更没什么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换做她,在天下苍生和自己的安危之间选一个,她一定选后者。
天下苍生干她什么事?
天下苍生又没给她付灵石,她有什么义务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