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道:“报答倒没有,只是过几天我还要出宫一次,还请皇上允准。”
“你们女官不是每月有一天假可以出宫吗?你跟朕讨什么旨意?”
郭文莺心说,我要不提前说了,回头你找不着我,以为我跑了怎么办?到时候全城抓捕,这也不是他干不出来的。
果然封敬亭刚才的大方不过是假装,片刻便装不下去了,忖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出宫做什么?”
“去看看舅母和奶娘。”
封敬亭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约莫觉得不像谎话,便微微点了下龙头。
郭文莺暗吁口气,知道刚才红香的话让他起了疑心了,她虽是真有了想走的心思,但没有万全之策,想离开他那是千难万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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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郭文莺换上宫外的普通的装束,带着红香出了宫。
宫外安排了马车,小轩子在外面等着,一见她出来,立刻笑着道:“郭大人,皇上让我陪您走一趟。”
郭文莺点点头,她只有一天的时间,到宫中下钥前必须赶回宫,要去的地方很多,只能尽快了。
坐上马车,直接去了卢家,先去见过舅父和舅母。
因没提前送信,舅父也没在家,只有舅母一个人。卢大太太一瞧见,立刻抱住了“肝儿啊”“肉啊”的叫着,她没有女儿,从心里是把郭文莺当成女儿的。
郭文莺看见她,也倍觉亲切,两人对抱着很是掉了几滴眼泪。
卢大太太问她在宫里的情况,她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说了,只说皇上待她很好,太后和几位娘娘性子也是和善的。
卢大太太听了,却并不觉怎么高兴,只哭道:“但凡有法子,也不想把你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不过好在宫里有规矩,宫女可以二十五岁出宫,最多到二十八岁,你再熬上几年,也有见天日的一天。”
郭文莺苦苦一笑,她出不出宫根本不取决于宫规,只看封敬亭肯不肯放她了。可惜这些实在不能跟舅母说起,便也只得点头,说一定能出宫来。
卢大太太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说她二表哥今年秋闱中了举人,来年便能参加会试了。
郭文莺也正想问,每年秋闱都是在八月二十几日举行,那会儿她正在宫中,也没听到消息,倒不知如何了。
卢大太太道:“说起来你这表哥也是个刻苦的,平时也不出门,只闷着头看书,自己的亲事也不管不问的,几次想给他定亲,都说自己不想娶妻,真真是让老人操碎了心。”
其实关于二表哥卢一钰的身世,郭文莺好像挺母亲说过,他并不是舅舅卢俊清亲生的,而是舅舅救命恩人的孩子,当年那人为了救舅舅陨了姓名,留下一个年仅三岁的男童。舅舅便带回家中抚养,后来入了族谱,当成亲生儿子一样,不是至亲之人谁也不知他不是舅舅亲生。
前一阵子,卢大太太还有意为她和卢一钰撮合,想让她嫁给二表哥,只是随口提过一句,还没等细谈,她就进了宫。
这会儿卢大太太又说起卢一钰,倒颇有些显得尴尬。郭文莺只当没听懂,依旧笑着陪着笑脸。
卢大太太又道:“你大表哥前些时日刚订了亲,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听说是个温婉的孩子,性子也好,过了一开春就娶回来了。”
郭文莺笑道:“那正好了,到时候二表哥金榜题名,大表哥又娶亲,可不是双喜临门吗?”
卢太太听得也欢喜,“正是呢,前后相差不几天,正好赶上一钰放榜,若是真能高中了,也算阿弥陀佛了。”
郭文莺笑着拜了拜,“那就提前恭喜舅母了。”
卢太太忙把她扶起来,“你这孩子进了宫,怎么这么多礼数呢。”
郭文莺笑道:“一时习惯了,不好改过来。”
卢太太心疼地看着她,进宫这段时间她看着确实懂规矩了许多,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总不如从前笑得那么明朗,想必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她轻轻一叹,“好有一件喜事要跟你说,你二舅舅调任浙江了,任了布政使。”
郭文莺“哦”了一声,对这二舅舅她也没什么印象,似乎跟母亲关系也不是太好,二舅舅是庶出,卢氏子弟不许纳妾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很少有人敢破。不过这位二舅舅却不是妾生的,而是外祖父当年在云南公干的时候结识了一个苗疆女子所生。一夜fēng_liú,终致珠胎暗结,他虽不被外祖父所喜,不过却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条路来,现在任了布政使,官职也不算低了。
这些事是卢太太叨念给她的,上回两人叙话的时候,便专门说起这个二舅舅,他从前自来自往的不爱与兄弟,这一年半载倒好像转了性子,还特别派人送信过来报喜。
浙江是个好地方,虽有倭寇犯边,但影响不是很大,主要福建受灾严重,在这样的鱼米之乡,天堂之地任布政使可以说是个大大的肥差了。看来这位舅舅混的真是不错的。
卢太太道:“这位二爷前些日子来信说过段时间回京述职,要上府上拜会,不过你舅舅对他素来不喜,根本不想他上门,我劝了几句也不听。”
郭文莺微觉诧异,“这二舅舅怎么惹舅舅不高兴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总归是我进府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说起来这么多年我连见都没见过这位二爷呢。”
这些事与她相关的不多,郭文莺听着也没太往心里去,有坐了一会儿,眼看天色不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