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一下水,衣服就飘起来,方云棠想揽住带她,触手便是一片滑腻,不由得心中一荡。
他凫水并不算强,但又实不想把她交给别人,索性天黑也没人看得见,勉强支撑着向前游去。
船离岸边并不算太远,鲁羽在水中点起一个裹着琉璃做成的灯,不怕水,照起光亮来,那边船上看见,也点起了灯。
船上有人放下软梯,一个个爬上去。
郭文莺衣服下是中空的,也不敢在前面爬,等别人都上去了,最后才往船上爬去。方云棠在上面接应她,手里拿着一个毯子,待她双脚落地,便用毯子把她整个裹住,随后打横抱着往船舱走。
周围人瞧着都有些愣,尤其是张强几个,都知道郭文莺是谁的女人,这般被人抱着,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去跟皇上说,临出来时,皇上可是特意交代,谁敢近郭文莺三步以内,就把他脚砍了。看现在,这已经算是肌肤相亲了吧?
刚才虽只是一瞬,还是有人借着火光看见郭大人那湿淋淋曲线毕露的样子,好看是好看的不行,却也引人犯罪,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不妥当。
张强捅了捅皮小三,那意思说,“怎么办?”
皮小三回了他一个“多事”的眼神,“闭上你的嘴老实待着吧。”
跟皇上告状?开玩笑,他们那位主子能立马从京城杀过来,到时候还不定把气撒谁身上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方云棠把郭文莺抱进船舱,拿了干净毛巾给她擦拭头。
深夜中海水冷凉,她的嘴唇已经冻得白,浑身颤颤的,整个人都在抖。
方云棠拿了衣服给她换,有他在身边,郭文莺却不好意思把湿衣服脱下来,只道:“你先出去一下吧。”
方云棠哼一声,“看早已看过,还怕再看一次吗?”
他指的是在黄瀑峡的山洞中,郭文莺却以为是在海水重,顿时脸上一红,但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方云棠转过身去,低声道:“你快换,擦干净点,一会儿让人给你灌个暖水袋,小心受了凉。”说完便走了出去。
郭文莺这才吁了口气,心道,也算他还是君子,若是封敬亭,怕是早自己动手把她剥光了。
想到封敬亭,又忍不住有些头疼,若被他知道她和方云棠这般相处过,还不定怎么闹起来呢。
她刚换好衣服,方云棠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子,上面封着口,满满的热水。他用一个带棉的锦袋装着,递给她,“拿着暖暖身子,已经让人给熬着姜汤了,一会儿喝两碗,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郭文莺道了谢,把瓶子放在怀里,有锦袋包着也不觉很烫。这种玻璃瓶子在现代不算什么,在这个时期却是极为昂贵的,他经常与外洋通商,难怪有这种东西。
她问道:“商船回北茭吗?”
方云棠道:“本来要去别的地方,你要回去便先送你回去就是。”
郭文莺点头,“那就多谢了。”
她一边擦着头,两人坐着说话,郭文莺问他为什么会在双屿岛?
方云棠只道自从方家被抄之后,他和朋友做起了海上生意,弄了两条船运些货,倒也做的不错。这双屿岛是他常来常往的,一个月也能来上几次。
郭文莺微忖了一下,“你可见过封敬安了?他也在岛上。”
方云棠只道她怕他和封敬安再有牵扯,其实后来封敬安也曾派人找过他,只是他认清此人是个卑鄙小人后,也不想再与他相交。封敬安也是近期才与井下重明勾结的,利用他在南齐残余的势力,运送货物出来倒手转卖,靠此赚钱想要东山再起。
只是封敬安很少上岛来,他们一般也不会碰面,就算碰见也会远远躲着他。封敬安说他背主,也曾派人杀过他,只是几次都被他逃过。后来封敬安便也歇了这个心思,只要他不做阻碍的事,也就不理会了。
此时听郭文莺问起,便道:“你不用担心,我与他早尽了往日情谊。”
郭文莺颔,他说尽了便是尽了,只要他能安心的做生意,以后方家总会有东山再起之日。
“你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他扶着她躺下,细心的给她拿着枕头,却又不走,只坐在一边陪着她。
郭文莺有些羞赧,“你不睡吗?”
“一会儿天亮还有事,我陪你坐一会儿吧。”他心里明白,两人再分开,相见之时却不知是何日了。她一日不同意跟他走,他们两人便是聚少离多。从本心他并不想强迫她,不然把她强行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他坐在身边,郭文莺一时也睡不着,便闭着眼睛静静养神。
也不知躺了多久,似乎天亮了,隐隐感觉到身旁有动静。他站起来,在床前立了许久,随后俯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还没等郭文莺反应过来,已有脚步声响向外走去,郭文莺睁开眼,只瞧见他的背影。
她幽幽一叹,回味那个离别吻,竟有一丝留恋。
等郭文莺起床,方云棠已经坐船离开了,鲁羽说他上了一艘小船,要去什么地方也没告诉他。
此时已日上三竿,离北茭港口距离不远了,随便用了些早膳,又把张强几个叫过来,嘱咐他们在双屿岛上生的事不许任何人说出去。
皮小三笑道:“头儿,你放心,你跟方公子也不是第一回了,咱们不会说出去的。”
郭文莺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来没什么,被他说得也得有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