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傅佩瑶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无比的清澈,脸上也浮现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不解,仿若是在询问她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似的,又仿若是在向她重申之前的“同宗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理念般。
傅芷卉深吸了口气,那笼在阔袖里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紧攥,修长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万万不能被傅佩瑶这表面的“淡然自若”神情给激怒,从而一时失去理智,做出清醒时后悔懊恼痛苦不已的事情来!
“听说,淮南王府里的李侧妃突然性情大变,用很是残酷血腥的手段折辱惩罚了府里那些庶妃侍妾们,连府里的一众庶子庶女们也不放过。如今,可谓是满府的女人,不论容貌姿色如何,皆远远地避开淮南王,满府庶子庶女们也远远的避开李侧妃。”
“偏偏,淮南王却仿若‘睁眼瞎’般,看不到李侧妃的跋扈霸道,反还一如既往地疼爱李侧妃,两人时常携手出游,姿态无比的亲昵。”
“如今,淮南王府已然是一片混乱,大家都在私下里猜测,淮南王会否与王妃和离,将‘真爱表妹’李侧妃扶正。”
“竟有此事?”傅佩瑶一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可,二姑父应该明白,我大唐王朝并无此先例。”
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打破这样的记录!
想想看,一旦侧妃如夫人之流能扶正,那么,谁还愿意做那与自家夫君同甘共苦几十年,为让他在朝堂里毫无后顾之忧的打拼而耗干了心血,生生熬成个糟糠妻的正室,然后再双手将自家功成名就的夫君送给那些貌美如花的娇俏小妾?
凭什么呢?
人心本就贪婪,而人也是这个世间最“懒”的生物,有那“坐享其成”的大好机会,谁还愿意耗费心血和精力地去打拼?
……
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傅佩瑶心里就转悠过许多念头,傅芷卉抿唇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倘若,二姑母主动提出和离,又要求王府的爵位由自己一双嫡亲的儿女继承呢?“
这次,傅佩瑶并未掩饰自己的惊讶:“大姐,这件事,是梦表妹告诉你的吗?”
“八妹,若换了你,这样私密的事情,你会轻易就告诉旁人吗?”
傅芷卉脸上的笑容差点就挂不住了,若不是顾及场合不对,再加上很怕出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场景,只怕就会直截了当地问傅佩瑶是否故意嘲讽讥诮她是否连淮南王府这样的未出三服的血亲家族都不忘记安插探子,如此行径未免太过有失世家贵女的格调。
“更何况,我与梦表妹,并非你想象中那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傅佩瑶笑而不语。
这种“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会说,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的高冷疏离姿态,只将傅芷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又在满腹翻腾不息的怒焰将将冲垮自己那摇摇欲坠的理智之弦时,又再一次地冷静下来。
“只是,倒底是‘打断骨头尚且连着筋’的同宗姐妹,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于情于理,我们这些做姐妹的都应该前往京郊庄子看望并宽慰表妹一番,才是。”
“大姐,此事,怕不妥。”
傅佩瑶才不打算掺和到傅芷卉和佟涵梦两人对“四皇子妃”位置的争斗中,遂摇了摇头,道:“既然当初二姑母与梦表妹选择离开淮南王府,暂住在京郊的庄子里,那么,谁敢肯定,如今淮南王府里那混乱不堪的局面,就不在二姑母的预料中呢?倘若,我们一不小心,坏了二姑母的计划,岂不是帮了倒忙,还无端端惹祸上身?!”
“那么,八妹有何妙计?”
一而再地在傅佩瑶这儿受挫,被傅佩瑶那看似直白粗暴,细品却蕴含深意的话语给戳了无数次心窝子后,自重生回来后就一路顺风顺水的傅芷卉竟“被虐着虐着,也虐成了习惯”,如今,听了傅佩瑶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后,竟也未像之前那般气恼愤懑不已了。
“京郊庄子人多嘴杂,难免被人听了一耳朵,然后,我们与梦表妹之间的一些交谈就难免会被人传扬开来,于姐妹们的名声和清誉有碍。”
不得不说,傅佩瑶确实拿捏住了傅芷卉的软肋,这话一出,就让傅芷卉愣怔住了。
“安国公府花园里种植的牡丹、蝴蝶兰、文心兰、杜鹃花和金丝梅等花应该开了吧?不若,由大姐出面办个赏花宴,邀请姐妹一叙,席间再巧妙地引出淮南王府的事情。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在不影响到二姑母‘大计’的情况下开解劝说梦表妹一番。甚至,说不定,姐妹们集广思益,还能帮着梦表妹出谋划策呢!”
眼见傅芷卉有所意动,傅佩瑶笑了笑,神情越发地真挚诚恳起来:“老人家常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姐,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想到解决此事的法子呢?”
“八妹,你太过谦虚了。”傅芷卉笑了笑,道:“论眼界、心胸和见识,只怕这偌大的盛京,连一应公主郡主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论。更不用说长年累月待在安国公府里,偶尔几次出府也只是去京郊,再远就没去过的我们一众姐妹们了。”
“大姐这话,恕我不能苟同。”傅佩瑶一脸的不赞同,道:“不说其它的,单单世家贵女必备的琴棋书画女红管家等技艺,连七岁的十妹都能轻轻松松碾压我,就更不用说被世人誉为‘盛京明珠’的大姐你了!这是我知晓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