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试过,又怎知不行?”
即便,此事一出,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整个锦荣候府一众人的雷霆之怒,锦荣候夫人依然不愿意放弃那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就如安国公府的傅佩瑶,生母是太上皇和陛下器重的长公主,自己也很争气地得到了太上皇和陛下发自肺腑的关切和疼宠,身上更流着一半的皇家血脉,但,按照律法来说,也该在傅佩瑶出嫁前,才能得到县主爵位的赐封。”
“可,陛下又是如何做的呢?”
傅佩瑶患了“离魂症”,是个“傻姑娘”这件事,哪怕长公主再如何地遮掩,因着当初安国公府几房尚未分家一事,故,依然被牢牢把持着管家权的安国公夫人探查到了,并使计让人传了出去。
再有淮南王妃这个同样厌恶甚至憎恨着长公主的小姑子在一旁推波助澜,煸风点火。虽碍于诸多缘由,而未能传得人尽皆知,但,如锦荣候府这样的人家,又有哪个不是心里门儿清的呢?
偏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傅佩瑶一朝回魂,被长公主和傅四爷带回京城,才入宫觐见了太上皇和皇帝,就得到了“荣华县主”这样一个有实权,有封地,有品阶的爵位!
一众“闻风而动”的御史们,竟破天荒地保持了沉默。
不论这其中潜藏了何等深意,但,在锦荣候夫人看来,皇帝也是人,那么,有每个人都具备的私心——护短,岂不是很正常的呢?
那么,说服本就有了中意人选的皇后一起出面,请求皇帝收回赐白冬瑶为太子妃这道圣旨,又有多难呢?
“娘,陛下不会同意。”白冬瑶残忍地打破了锦荣候夫人最后一点幻想,以一种冷静理智到略有些残酷的神情,道:“陛下会排除万难,令我嫁入太子府。”
“如此,才能将锦荣候府,太子表哥和皇后娘娘牢牢在系在一块。”
往后,要铲除的时候,也能连根拔起。
即便,这句话,白冬瑶并未说出来,但,被白冬瑶用“预知梦”洗脑过的锦荣候夫人立刻就明白了,脸上最后那抹血色也消褪,整个人变得惶恐不安起来。若非白冬瑶牢牢地拽着她,指不定,眼下,她就已经像炸毛的猫一样暴跳三丈高了。
“不行!不行!!不行!!!”锦荣候夫人反手拽着白冬瑶的手臂,声音仿若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一般,带着沉重的绝望和悲痛:“你不能嫁!我这就跟老夫人说,你不嫁!”
“实在不行,从府里挑个其它姑娘,嫁到太子府也行。反正是‘联姻’,谁嫁不是嫁?”
“比如说,二丫头。”
“二丫头”,正是锦荣候与其“奶姐”的真爱结晶,在候府里的地位,那是连白冬瑶这个颇受老夫人疼宠的嫡次女都要退避三舍的。
“你爹不是一直拿她‘心肝宝贝’来看吗?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开始满世界地扒拉世家勋贵适龄子弟,就连出府与人交际,十次中也会有七八次会带上她……”
哪怕,在理智之弦已崩断的情况下,锦荣候夫人依然能清晰明了地将这些事情讲出来,由此可见,平日里一幅“身份地位,富贵名利皆浮云”高洁姿态的锦荣候夫人,私下里究竟有多么地恨锦荣候和他的心上人——那位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长大,彼此之间早就互许终身的“奶姐”!
“既然,他瞧不上那些世家勋贵培养出来的精英子弟,那么,总该瞧得上太子吧?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予太子为妃,岂不正是应了那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娘,你冷静些。”白冬瑶大喝一声,阻止了锦荣候夫人那越说越不像样的话语,“你我都知道,这,绝不可能。”
大唐比前朝还要重视“嫡庶之别”,哪怕锦荣候将庶出二姑娘捧在掌心里呵护疼宠,要月亮就不给星星般娇纵着养大,在候府里的一应排场和姿态,比白冬瑶这个嫡女还要盛大,但,在谈婚论嫁时,那“庶出”的身份,就注定她只能嫁给公候之家的庶子,或那不成器的纨绔嫡子,再或者是颇有才能的寒门子弟。
这,也正是做了“预知梦”后的白冬瑶,每每提及这位庶姐时,一反之前的羡慕嫉妒恨,而带上了淡淡的同情和怜悯的缘故。
——人这一辈子,最痛苦的莫过于“已得到,又失去”。
在候府里享受着“嫡长女”的待遇,偏偏,出嫁时就要低上白冬瑶这个往日里从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嫡妹一头,婚后的交际圈,也会由顶级世家贵女圈,一下子跌落到普通官家夫人往来的圈子。甚至,出府赴宴时,瞧见那些往日里自己不屑一顾的三四品大员家的嫡女,说不定,还要给对方行礼,甚至还得因为夫家人的前程,而不得不与这些人低头。
那样的心理落差,承受力稍弱一些的都会被逼疯,更不用说在温室里长大,从未受过风吹雨打的“伪嫡女”了!
眼见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白冬瑶残忍地击碎,只令锦荣候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却依然用力地拽着白冬瑶的胳膊,频频摇头,泪如雨下,“瑶儿,我可怜的瑶儿……都是娘没用,才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起这些琐碎的事情来……”
“娘。”白冬瑶吸了吸鼻子,轻眨眼睛,将那抹酸涩按奈下去,微抬下巴,用一种带上了淡淡得瑟的神情,说道:“世人皆赞女儿‘蕙质兰心、冰雪聪明、才貌双全、名动天下’,是当之无愧的‘大唐明珠’。这样优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