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
能凭借着白冬瑶提供的“预知梦”,就在短短时间里,将一府庶物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锦荣候夫人,论心机谋略一道,那绝不逊于深宫里的皇后,故,短短时间里,就明白了白冬瑶梦里,那所谓的京郊庄子,只怕已成为了佟涵梦与一众皇子勋贵子弟们“约会”的私密之处。
“早在元宵节前,淮南王妃就生出了‘和离’的念头!”
轻飘飘一枚炸弹,只将白冬瑶炸得浑身汗毛直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今夕是何夕”的懵逼状态,半晌都没办法反应过来。
见状,锦荣候夫人立刻就明白,白冬瑶的“预知梦”里并无此事!
“既然,你前后两个截然相反的预知梦里都未有过此事,那么,谁敢肯定,那淮南王府就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锦荣候夫人向来擅长“隔山打牛”,或者应该说是“借刀杀人”之计策,遂慢慢地分析并指点着白冬瑶:“相比起安国公府,淮南王府和傅府三府互相提防,彼此忌惮算计,表面却又必需做出一幅‘其乐融融’,实则却并不是很清楚对方根底的情况,我们锦荣候府是唯一能‘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的!”
“如今,既然已发现淮南王府这个异样,那么,只需略施小计就能让傅府和安国公府留意上淮南王府,从而让他们三府撕破表面的平和景像,展开轰轰烈烈的乱斗。”
“世家永远是先从内里乱了,才会被外人所乘,最终,一个往日里让人必需仰望恭敬的庞然大物就此倒下!”
“如今,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这滩水给搅浑了,让他们三府的人去‘攀扯撕咬’!”
白冬瑶抿了抿唇,虽依然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但,不得不说,锦荣候夫人这番安慰劝说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心坎上,只令她那绷紧的身体也微微放松起来:“娘,我听你的。”
……
若说,同在盛京,因着诸多缘由而早早就留意起京城“八卦”消息的安国公府和锦荣候府,都是在第一时间里,就猜测到“凉亭”“麻将席”“麻将枕”和五彩缤纷的消暑解乏“冰饮糕点”的由来,那么,如今,已接到赐婚圣旨,达成“凤后”梦第一步目标,从而本着“事了拂衣去”想法,而选择再次暂住京郊庄子里,隔三差五才能接到盛京最新消息的佟涵梦,却还来不及懊恼消息的滞后,就因前世今生三世截然不同的情况而勃然大怒起来。
“可恶!这样的好事,竟被傅佩瑶抢先了!”
佟涵梦那张秀丽的面容,此刻变得无比的狰狞,整个人犹如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般,浑身煞气腾腾,让每一个不小心瞧见这一幕的人,都能做上一辈子的噩梦!
相比起人口密度很大,房屋鳞次栉比的盛京,拥有一片辽阔土地,人烟稀少的郊区就凉爽多了。
故,从最初,佟涵梦就没想到炎炎盛夏里,用来驱暑解乏的一应道具。
“这些东西……”
佟涵梦心里转过一个又一个念头,脑子里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今生傅芷卉和傅佩瑶这对堂姐妹截然不同的落差,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谬,眼下却是唯一能解释此般状况的猜测来。
“难道,那傅佩瑶虽被傅芷卉算计成功,晚了六年时间才回魂,但,那所谓的‘回魂‘,却是被一个同样身份的穿越女给占据了身体?!”
人哪,没往那方向去想,那么,就犹如迷雾中行走,辩不清方向的旅人。而,一旦往那方面去想了,就会觉得那重重迷雾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明亮的指路灯!
眼下,佟涵梦就处在此种状况里。
“高产量种子,大棚蔬菜瓜果,玻璃镜子香皂,烟花爆竹,元宵花灯,葡萄洒,减震弹簧,自行车……”
每说一样,佟涵梦脸上的血色就消褪一分,直到最后,已然是惨如白纸,满腹的惶恐不安等情绪也一点点地将侵袭着她的心房,脑子里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之弦也彻底崩断。
“啊……”
犹如母亲痛失爱子的痛吼,又犹如遭受着生命最凄惨可怕背叛的嘶吼,再配合着那突然变得黑沉沉的天空中酝酿了许久,终于劈下来的一道闪电,和紧随而来的狂风暴雨,莫名地让人生出一种仿若天地都被撕扯开来的恐怖感觉!
傅府
“台风?”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令正待在凉亭里“偷吃”冰淇淋的傅佩瑶,也被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往外望去。
“八月份了?还有台风?”
“不是说,北方一年到头,都遇不到一次台风吗?”
“这感觉,咋那么像当年在南方时,隔三差五就听到的一次‘红色台风登陆,停工停课’的节奏呢?!”
话落,傅佩瑶就忍不住自个儿乐了。
“一场风雨一场寒,再也不用跟爹娘哥哥们捉迷藏般吃冷饮,只为了过一个舒适的夏天了,挺好的!”
“嗯?”恰于此时,抵达凉屋的傅致远,挑了挑眉,微眯双眼,目光在矮桌上那尚未融化的冰淇淋上久久地停留着,“瑶儿?什么捉迷藏?”
明知故问,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