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你可知,‘圣僧’曾与傅佩瑶批命……”
回过神来的淮南王妃,看向佟涵梦的目光里竟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思绪。
“那又如何?!”
若是平日里,指不定,本着诸如孝顺体贴等缘由,佟涵梦还会耐下性子,聆听淮南王妃的“长篇大论”,然而,今日,佟涵梦实在不愿意继续听淮南王妃“旧话重提”!
尤其,还是那些恨不能将天下所有赞美的字词都贴到傅佩瑶身上的“吹捧”话语!
“圣僧还说,傅佩瑶会在四岁那年魂回大唐,然而,事实上呢?直到去年,傅佩瑶满了十岁后,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回魂!”
“在此之前,盛京谁人不知傅佩瑶是个‘傻子’?!”
每每提及此事,佟涵梦都满腹的愤懑和怨怼,言谈举止间,不乏对傅佩瑶这样一个“众星捧月”的姑娘,竟落得这般现状的嘲讽和讥诮。
往常,淮南王妃还只是单纯地以为,佟涵梦是因着单纯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缘由,而痛恨为着私欲,将这个消息传得人尽皆知的幕后主使者——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母女,可,如今,淮南王妃却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兴许,这个消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大街小巷,令手段惊人的长公主和傅四爷夫妻俩也束手无策,这其中,还有自家闺女佟涵梦的手脚?
然而,这,可能吗?
毕竟,那时的佟涵梦,才多大啊?
三四岁,抑或是五六岁?
总之,还不到自己膝盖高,瞧着就是一个天真无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哪能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恨不能置自己嫡亲的表姐妹于死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连自己都没办法不惊动淮南王,调动王府全部势力,包括隐于暗处的那些“暗卫”们,佟涵梦这样一个小姑娘,又怎能在众人眼皮子下“不显山,不露水”的做到?!
“那是属于傅佩瑶的‘磨难’。”
淮南王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原本,她并不打算告诉佟涵梦。
毕竟,这世间,“纸包不住火”。
想要让一件事情不为人知,那么,唯有那寥寥无几知晓真相的人将这件事情给烂在肚子里,并在死后带到棺材里去,谁也不透露只言片语,哪怕再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那所谓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其它人,而,对方也拍着胸脯打保票,并举手指发誓一定会牢守秘密,绝不会告诉第二人”?还真得只是一个笑话。甚至,就连透露秘密的当事人也知晓,一旦,话从他嘴里说出去,那么,保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傅佩瑶是下凡历劫的神仙,所经历的磨难越多,那么,将来,她对大唐王朝的贡献就越大。”
若是其它人,淮南王妃定会奉行世家勋贵间交流时那“说一半,藏一半”怠—兜兜转转,迂迂回回,只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并不会将话说透,单看对方是否能领会到其中深意。
而,眼下,淮南王妃面对的却是如今,甚至,也许会是她这一辈子唯一嫡亲的闺女佟涵梦!
故,顾虑着往日里佟涵梦的表现,淮南王妃沉吟片刻,本着“挑明说破,以免佟涵梦再有意无意地装聋作哑”的念头,道:“傅佩瑶的命运,与大唐王朝的国运相连。两者之间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什么?这……这不可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佟涵梦如何不明白淮南王妃的意思?
然而,正因为她明白,才会越发地惶恐不安起来!甚至,毫不犹豫地抬手,捂住耳朵,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我不相信!不相信!!她可是众所周知的‘傻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一定是你在骗我的!对,一定是你在骗我!!”
淮南王妃苦笑一声,对佟涵梦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掩耳盗铃”的行为,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只是,再一次地在心里后悔过往那些年将精力放在了王府庶物之上,而疏于管教佟涵梦,从而让李侧妃等人钻了空子这件事。
否则,“三岁识字,五岁诵诗文”,早早就得了个“才女”称号,可谓是真正聪明到让人叹为观止的佟涵梦,又岂会变成如今这般呢?
人哪,一时的嫉恨和钻牛角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拨,并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旁人的批评和指点,都是不愿意让自己摘取成功果实的算计。
从而,放着一旁宽阔的平坦大道不走,偏要寻那不知通向何处的崎岖山道前行,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梦儿,你真以为,安国公府其它几房私下里动的手脚,就没人知晓了?”
“抑或是说,到现在,你依然固执地认为,傅芷卉的算计,没一人能窥破?哪怕,窥破了,也找不到任何指向傅芷卉的证据,从而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咱们这些人私下里的推波助澜,煸风点火,也无一人知晓?即便知晓了,也会因着‘法不责众’‘家族内部争斗’等缘故,而轻轻揭过?”
“你,何时变得这般天真了?”
“算计皇室中人这件事,需要证据?只要有一点怀疑,重则诛九族,轻则流放边疆。”
“娘,傅佩瑶姓什么?大唐皇室中人又该姓什么?”
佟涵梦一针见血地戳破了淮南王妃话里的不实之处,然而,倘若,她的脸色不要惨白如纸,身体不要抖如筛糠,那么,这番正义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