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惦记的姜嬷嬷,此刻,又是何等情况呢?
不错,早早就已成为京郊“富户”的姜嬷嬷,确实拥有自己获得讯息的渠道——而,这个渠道,不仅探明了傅芷卉欲将侍琴当成“礼物”,送与傅佩瑶赔罪之事的前因后果,更探明了傅芷卉与安国公夫人提出来的“祸水东移”计策施行方法。
至于傅府里的消息?
姜嬷嬷却只能“望洋兴叹”。
然而,对于此,姜嬷嬷并没多大的懊恼和郁闷,更没有什么抓狂和烦躁的情绪。
无它,谁让傅府的当家主母是长公主呢!
其它人不知,姜嬷嬷这样一个被选为“暗卫”培养的队伍中,差一点就当了真正“皇室暗卫”的人,又岂会不知长公主那张掩藏在雍容华贵,淡漠疏离面容下的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呢?
不然,原本,应该成为天下一众女人,包括世家贵女艳羡的皇后娘娘,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哪怕,皇后的儿子,早早就被封为太子,也无济于事?!
在这种情况下,甭说一个姜嬷嬷了,哪怕,再来十个,百个,千个,捆作一团,也不是长公主的对手啊!
所谓的“蚁多咬死象”的前提,那得是大象干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些蚂蚁在自己身体上肆虐,那才可行!
然而,真正的大象,会这样做吗?
故,明知不敌,偏要冲上前,做那“以卵击石”的事情?那不叫英雄,那叫狗熊!
真正的英雄,那得学会“审时度势”。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又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些,早早就铭刻在骨子里。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忘记。
“自古以来,家有贤妇祸患少。”
姜嬷嬷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脸上的神情在袅袅的茶烟中看不太真切,就连声音也很是轻微。以至于,若有外人在此,定当以为姜嬷嬷是在自个儿呢喃。
“虽然,富不过三代,然而,以安国公的能力,乖乖做个‘守成’者,也是不错的。可惜,他唯一错就错在,聘了于氏这样一个表面瞧着很是端庄贤淑,温婉和善,实则心狠手辣,唯利是图的蠢妇。”
“当然,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毕竟,这世间,有哪一位世家主母能拍着胸口,对天发誓自己这一辈子手里都没沾染过人血呢?而,这一切,原本,就是男人逼出来的。”
“若非男人三妻四妾,惯常移情别恋,嘴里说着将姨娘侍妾当成一个逗弄取乐的玩意儿,并不会给予真心,绝对不会威胁到与自己相濡以沐多年的正室地位,然而,行动上却经常地捧起宠妾真爱,并屡屡为宠妾真爱找正室的麻烦,明里暗里地给正室脸色看,让一众原本就是‘墙头草’的下人,也跟着献媚于宠妾真爱们,一个个原本天真活泼,娇憨可爱的姑娘,又岂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呢?”
“安国公也是一个男人,又怎会没有这种男人的‘通病’?”
“可惜,相比起其它世家望族里那手腕高超,在外惹人称赞,在内拥有长辈器重的当家主母,于氏这位所谓的‘书香门弟’之家精心教养出来,代表着其最高程度教养的嫡长女,心胸狭窄不说,就连眼界也不那么宽广。瞧着,根本就不像清贵人家精心培养出来的。”
“不过,这世间,本就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至于安国公夫人有一个只比自己晚出世一会儿的嫡亲胞妹,而,这位胞妹天资聪颖,往往是只需先生们“点到为止”,就能立刻明白先生们的话外之意,更能将其扩散延伸到自己平日里与人相处必需用到的为人处事手腕中,以至于生生将安国公夫人这位“嫡长女”给衬托成了个“蠢货”这一点?
在姜嬷嬷看来,根本就不叫一个问题。
毕竟,这世间,向来不缺“笨鸟先飞”“大器晚成”的例子。
当然,安国公夫人如何地愚蠢,不堪造就,与姜嬷嬷并无任何干系。哪怕,她“最疼宠”的嫡长孙女侍琴被送到傅芷卉身旁,成为傅芷卉名义上的“伴读”,实际上的贴身大丫环,也不例外。
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绝不是姜嬷嬷的选择。
甚至,就连侍琴被刑讯逼供,并被当成“活人礼”,被傅芷卉拎到傅府,欲送与傅佩瑶,却未能成功这件事?都不被姜嬷嬷放在心上。
要知道,侍琴离家时,才多大?
不过四岁的小姑娘,根本就没记事。
哪怕,这些年,因着安国公夫人的“谋算”,侍琴一直未与家里断过往来,但,倒底没有像姜家其它姑娘那般,在姜嬷嬷眼皮下长大。故,严格说来,不论是姜嬷嬷,抑或是侍琴的生母,对侍琴的感情都有限。
如此一来,侍琴从姜家,尤其是姜嬷嬷手里得来的“消息”,就可谓是寥寥无几。就连所谓的“皇家暗卫”的身份,也是姜嬷嬷有意无意间透露出去的。为的,只是在恰当的时间点,让安国公夫人知晓此事,从而心有顾虑。
如今,这所谓的身份,不过是提前暴露出来,于姜嬷嬷本人,却并无多大影响。
“想祸水东移?蠢!”姜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冷酷又残忍的笑容来,“看来,这些年养尊处忧,顺风顺水的生活,真得让安国公夫人生出骄傲自满的心理了。”
不然,又岂会觉得她这样的人,是能随意拿捏算计的呢?真当她那些年学到的东西,都还给师傅了呢?
至于傅芷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