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虽,白冬瑶偶尔也有赏赐,但,从没哪一次这般大手笔过!
与其说是白冬瑶给婆子家那待嫁的大姑娘“添妆”,倒不如说,白冬瑶很满意婆子最近那每每出手,都拿捏住傅芷卉软肋,挑动着傅芷卉与佟涵梦之间的仇恨越发深重的举动!
尤其,傅芷卉之所以与“准四皇子妃”的位置失之交臂,表面看来,是佟涵梦仗着与傅芷卉“虽是表姐妹,却胜似嫡亲同胞姐妹”的情谊,由傅芷卉平日里的行事举动,猜测出傅芷卉的计策,从而提前做出了“截胡”的举动,倒不如说,这一切,与这个隐于幕后推波助澜,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的同时,将“猪队友”的功力发挥到极致,偏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的婆子有干系!
小人物用好了,也是一枚绝妙的好棋子哪!
白冬瑶再一次在心里这般感慨着,目光再一次停留在婆子身上。
表面看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婆子。
普通到什么程度呢?
乍眼望去,就觉得很是眼熟,和街坊邻居家的老太太一般无二。瞧着,就是一个特别慈祥和蔼,温和可亲的老婆子。
然而,待到离开后,想再回忆起这个婆子的模样,却发现,她同路旁每一个见到的婆子都很像,根本就没办法找出那曾牵引过自己心神的婆子,究竟是哪一位!
由此可见,这所谓的“普通”,并不普通。
套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这样的人,最适合隐藏于人群中,做那打探一些常人不能知晓内幕消息的“探子”。
这位婆子,就正是白冬瑶做了“预知梦”后,煞费苦心寻来,并安插在安国公府里的婆子。
短短几年间,她就由一个普通的粗使打扫婆子,混到了傅芷卉院子里排得上号的“管事婆子”。
故,用她来“挑拨离间”,实在再合适不过。
就如眼下,傅芷卉不就上当了嘛!
至于佟涵梦?
根本就不必白冬瑶费心安插人脉在淮南王府,单单收买一些下人,传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再做一些在淮南王妃和李侧妃之间“墙头草”的举动,就能激化淮南王府内部矛盾的同时,让自诩“坐收渔翁之利”的佟涵梦自乱阵脚。
更何况,单单“四皇子妃”的位置,被佟涵梦横插一杠这件事,就注定了傅芷卉绝不会放过佟涵梦!
两人之间的仇恨,那可是真正的“深似海”哪!
至于傅佩瑶?
呵!
表面看来,她是一个再无辜不过的姑娘,然而,事实上呢?她是真不知道,那对傅芷卉和佟涵梦这两位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姐妹“两不相帮”的姿态,从某方面来说,就踩到了两人的底线呢?就注定了她与这两人之间那“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呢?!
……
得亏,傅佩瑶并不知晓自己在白冬瑶心里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典型“仗势欺人”“睚眦必报”的印象,不然,还不得对天长啸一声,以发泄自己那满腹的委屈无助和郁闷哀怨之情,才怪!
眼下,正以一种慵懒惬意姿态倚在软塌里,享受着午后凉风拂面带来的昏昏欲睡感的傅佩瑶,在听到屋外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那被守在门外的婆子给拦住,而传出来的小声窃语声时,依然没有丝毫想要动弹的yù_wàng。
没办法,最近,她真得很累哪!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和倦怠,而是精神,或者应该说是心灵上的累!
这样的累,并非简单地“吃顿好的,再美美地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的,更非应知交好友邀请,带上丫环婆子出游,近距离地欣赏并感受大自然那独特魅力,久久地沉浸其中,就能很快淡忘的。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再一次在地心里默念这句话后,傅佩瑶终于按压住胸腹间,因屋外窃窃私语声久久不曾消散而滋生出来的烦闷等情绪,并用力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到脑袋略有些清醒之后,才道:“什么事?”
屋外的窃窃私语声,立刻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白枫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恭谨地说道:“县主,大姑娘和表姑娘来了。”
傅芷卉和佟涵梦?
“大姐和梦表妹?”傅佩瑶嗤笑一声,脑子里最后一丝迷蒙也离她远去,整个人变得无经的精神起来,心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疲累”,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老话说得对,人,就是不能闲着。一闲,就会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从而出现那所谓的“越想,越钻牛角尖”的举动,导致整个人的精气神越发地颓废衰败起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那所谓的“将自己的痛苦,加诸于旁人之上”带来的畅快感有关。
“我以为,自‘选秀宴’后,她们就会翻脸成仇,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这才过去不到半年,两人竟又恢复到往日里的‘姐妹情深’了。”
“果然,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般感慨的同时,傅佩瑶也在丫环的服侍下,重新梳洗了一番,然后,带着众丫环婆子,浩浩荡荡地抵达正厅。
今日,傅佩瑶上身穿一件朝霞红色绣云纹短襦,下系一条海棠红色绣牡丹拽地长裙,胭脂粉色的宫绦系着一个粉色的牡丹花香囊,长发挽成双丫髻,几朵宝石做成的小朵牡丹花点缀其间。一条米粒大小的细链子斜斜地垂下,一滴水滴状的红宝石恰好坠在眉心处,和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