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一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郑皓轩一直保持着一种“神龙见不见尾”的姿态,每日里都遣人前往傅府送礼,然而,本人却一反之前那幅恨不得在傅府常住的无赖做派,将“神秘莫测”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至于傅佩瑶?
也在老夫人和长公主那有意无意地插科打诨之下,不再像最初那般,一直拿忌惮和戒备的姿态对待郑皓轩遣人送来的“重礼”了,而是每每挑选了相等价值的东西,将誊抄好的清单,交由老夫人和长公主两位长辈核查一番后,就将此事给放到一旁了。
没办法,她忙着呢,哪有关注这些小事的闲情逸致?
至于具体在忙些什么?
瞅瞅,眼下这幕场景:
“县主,xx茶楼、xx粮铺、xx布庄……”大丫环白枫,一口大气都没喘地报了将近三十家店铺的名字,然后,才道:“他们已经将本月的账本送过来了,就摆在厅里。”
“县主,京郊附近的xx庄子、xx庄子……”大丫环绿蓉,也不甘示弱地“劈里啪啦”报了一串,将近四十家大大小小的庄子名字后,才道:“今日,已经有五家送来了年礼,明日,还会有七家……”
“县主,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府里每个人提交上来的自评表,上面备注了各位管事的点评……”青柠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她们合力搬着一个长宽各约三尺的箱子,里面除了装有这些“自评表”,还装了青柠奉命调查的每位下人的家庭状况,个人的性情和长处等等。
“县主,这是府里去年置办年货的清单;这份是老国公给的故交好友资料;这份是老夫人给的,这份是老爷给的,这份是公主给的,这份是大少爷给的……”大丫环红梅,嘴里一边说着话,手里还将每一份资料,递到傅佩瑶面前,并进行了略微详细的解说,“最后这份,则是国公府往常来往的姻亲故交好友资料,以及国公府以往送出去的礼物清单,老夫人说了,留给你参考。”
“……等等?!”正倚在软塌里,微阖双眼,由着小丫环揉按肩背,以舒缓那疲惫紧绷肌肉,同时,让高运转的大脑略作休息的傅佩瑶,猛地睁开双眼,一脸的惊疑不定:“拿来,我看看。”
第一家,竟然不是傅佩瑶预想中的“淮南王府”,而是远在山东,安国公府上一代五姑娘,也就是安国公府嫡次女所嫁的山东巡抚府!
要知道,淮南王府可是在盛京,同安国公府之间的距离,哪怕步行,最多,也不过半个时辰啊!
而,如今的淮南王妃,曾经的安国公府二姑娘,可是上一代代表着安国公府最高程度教养的嫡长女!
说好的安国公夫人与淮南王妃向来亲近,待淮南王妃这位安国公府二姑娘,远胜山东巡抚夫人这位安国公府五姑娘,更曾令淮南王妃私下里出“惜安国公夫人与自己不是嫡亲姐妹”的感慨呢?
说好的安国公夫人与淮南王妃早早就结为同盟,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未因彼此不同的身份而有所疏远,甚至,还更进了几分?尤其,在针对傅家四房时,那更是将身旁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上,彼此之间真正达到了“心有灵犀”的程度呢?
……
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真得好?!
心思电转间,很快,傅佩瑶就意识到几分不对劲,遂微蹙眉头地问道:“这份资料是去年,还是前年的?”
红梅恭谨地答道:“这是去年的。”
“去年?”傅佩瑶沉吟片刻,手指微点桌上这叠年礼资料单,
去年十月,她“魂回”大唐。十一月,与傅四爷和长公主夫妻俩抵达盛京。十二月,安国公府就在老国公和老夫人的主持下分家,而,自家人则搬离安国公府,并顺势“拐带”走了原本应该坐镇安国公府的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定海神针”。
这一系列的事情,若放在其它家族,那还真是“天塌下来”的绝望和哀伤,然而,放到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这两位身上?说实话,那还真是“烧香拜佛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谁让只要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在安国公府里待一日,这偌大的安国公府,就由不得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当家作主呢?!
哪怕,表面看来,这两位确实是当家人,然而,事实上,不论是府里那些往上数几代人都在府里侍候的家生子,抑或是傅家那些割舍不下对故土情谊而长驻家乡的亲戚,再或是与安国公府交际往来的世家勋贵,都将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甩手掌柜”看成真正的当家人!
……
再之后,又生了什么呢?
淮南王妃突然生出来的“和离”念头,和前往安国公府和傅府,却未能得到来自于“娘家人”的支持,故,不得不选择暂避京郊庄子这件事?
抑或是“选秀宴”中,佟涵梦巧施妙计,与四皇子因“英雄救美”一事牵扯上关系,如愿以偿地被赐婚与四皇子,从而打碎了傅芷卉自“重生”后,就心心念念近十年的谋划大计?
……
冥思苦想了许久,傅佩瑶依然不能确定,究竟因为什么事情,才令原本一直坚守着“同盟一致对外”关系的安国公夫人和淮南王妃这两位,竟做出一幅翻脸清算旧账的“凉薄无情,冷酷残忍”的姿态来!
虽然,自“魂回”大唐后,与安国公府和淮南王府的交际往来中,傅佩瑶向来本着“河水不犯井水,井水不犯河水”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