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家的大门口,摆出这样一幅姿态,不太好吧?”
一个没忍住,傅芷卉就说了句大实话。
然后,在看见佟涵梦那面容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一幅受激过度,下一刻,会就晕厥过去的模样时,傅芷卉又不由得庆幸傅府居住在内城,附近的人家对安国公府、淮南王府和傅府之间的“恩怨情仇”,虽谈不上了如指掌,却也有几分娴熟,不然,换了一个陌生的人家,瞧见这一幕,指不定,今日,她刚刚离开傅府,明日,关于自己这个做长姐的,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欺凌幼妹的流言蜚语,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大街小巷!
明明,这一切的源头是傅佩瑶,而并非她!
那么,凭什么,她就应该接住傅佩瑶抛过来的这口“黑锅”?而不是将这口“黑锅”,再重新粉刷一遍,增加一些重量,再抛到傅佩瑶头上去?!
“梦表妹,你知道,刚才离开时,八妹跟我说了什么吗?”话落,傅芷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佟涵梦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惶恐和恼恨,心里嗤笑不已,脸上却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愤慨:“她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言下之意就是佟涵梦沦落到今日这般“上天入地,求救无门”的姿态,完全是佟涵梦自作自受,那么,又如何能祈求旁人施予援手?
尤其,这所谓的旁人,还曾是被佟涵梦肆意算计坑害过的嫡亲表姐!
这情况,在傅芷卉看来,不过是“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着,也要爬完”!何谈后悔?又何必后悔呢?
就如她,也如佟涵梦!
“我呀,就送了八妹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话落,傅芷卉就翩然离开,徒留被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给震慑住的佟涵梦,久久地驻足原地。
……
回到安国公府,梳洗了一番后,傅芷卉就带着丫环婆子,抵达安国公夫人居住的正院。
至于那些看似静候在院子外,实则早就被于姨娘收买,肩负监视职责的“忠仆”们?
不是他们不想拦阻傅芷卉,更不是他们不想飞快地传讯于姨娘,以求得到于姨娘的“做主”,最好,能当着他们的面,狠狠地下了傅芷卉的面子,从而能让他们也一尝将大家闺秀踩在脚下,肆意揉捏践踏的舒爽感。
奈何,这段时间里,傅芷卉一反往常的温婉贤淑,端庄良善到任人宰割的软萌可爱的小白兔,突然蜕变成了逼急了,就会破釜沉舟,不分敌友都咬杀一通的毒蛇!
自古以来,这“光脚的怕穿鞋的”。更何况,傅芷卉还是整个傅家宗族这一代唯一的嫡长女。哪怕不如往常那样受宠,“主子”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想收拾于姨娘这么个宠妾不容易,收拾他们这些下人,还不是一拿一个准?!
“呵!”上辈子,就在内宅生活了一辈子,对这些下人“墙头草”的本性知之颇深的傅芷卉,又怎会不明白这些下人的想法?故,在经过他们身旁时,冷笑一声,却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们,就径直让人推开了紧闭的院门。
烟雾缭绕的屋内,隐约间能瞧见跪在佛像面前,微阖双目,一脸虔诚的妇人。
“吱呀”的声音,落入妇人耳里。
然而,妇人并未回头,依然跪坐在那儿,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嘴唇更是不停地翕动着。
这个妇人,正是往日里威风凛凛,杀伐果断,可谓是将“心狠手辣”这四个字演绎到极致,却从不信佛的安国公夫人!
“娘。”傅芷卉眼底的黯然愤恨等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到往常的冷静理智状态,脚步不停地行到安国公夫人面前,在一旁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后,道:“今日,我去了傅府。”
安国公夫人微微垂眸,一声不吭,捻动着佛珠的手指,却略微停顿了下。
傅芷卉心里一叹,对安国公夫人这种毁容后,就不管不顾地逃避行为,还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然而,不论如何,她都必需帮助安国公夫人振作起来!不然,这偌大的安国公府,还不知会便宜了谁!
想到仅仅只比傅君昊小一岁,最近一年里,频繁地被安国公带在身旁,以一种近似于“炫耀”的姿态向世人介绍的傅轩,和同样被于姨娘带在身旁,正儿巴经地跟着于姨娘学习起管家,同样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傅梅,这段时间里,每每遇到自己时,虽依然一派恭谨谦卑的模样,然而,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嘲讽和讥诮,同情和怜悯,鄙夷和轻蔑等情绪,傅芷卉就又一次地拽紧了拳头,任由修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以这样的疼痛,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万万不能冲动,不然,难免落入于姨娘母子几人设下的圈套里!
一念及此,傅芷卉就将所有迂回的话,全部抛到一旁去,毫不犹豫地放出一枚炸弹:“佟涵梦想要退婚,请求傅佩瑶的帮助。”
可惜,出乎傅芷卉预料之外,安国公夫人依然静默不语。仿若,那准备退婚的人,并非自己的外甥女佟涵梦,而是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的一个陌生人般。
“娘,你曾告诉过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更曾告诉过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
从最初,傅芷卉就不曾放弃劝说安国公夫人。更知道,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安国公夫人待自己的儿女,都有一份慈爱之心。
这一点,由安国公夫人将身旁侍候多年,只忠心于她的丫环婆子派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