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人胸怀大志,忧国忧民……”
仿若察觉到了傅佩瑶心里的酸涩和郁闷等情绪似的,傅四爷竟也难得地侃侃而谈起来,话里话外都突出这样一个重点:男人负责养家,女人嘛,就负责貌美如花。
如此一来,世道偏爱男人,尤其,如傅四爷这般文武双全,俊美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又有何不对?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万分残酷的。
就如此刻,听出傅四爷话外之意的傅佩瑶,并没有被傅四爷的“良苦用心”安慰到,反还眯了眯眼,将手指板得“咯吱”作响,虎视眈眈地瞪着说到兴致高昂时,竟有些手舞足蹈,不能自如收放的傅四爷。
“爹,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大丈夫。”
“可,如今瞧来,从最初,我就想错了。”
“你虽拥有一颗蔑视世人的狂放肆意之心,更有一幅不屈从于世俗的铮铮傲骨,然而,剖开你表面那些荣光,内里却和那些口口声声地说着‘女人无用,就该待在后宅’的伪君子,又有何不同?”
“……”傅四爷一脸的懵逼,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是一番好意的自己,落到傅佩瑶眼里,竟变成了这般!
偏偏,傅佩瑶犹嫌不够般地将长公主再次拖下水:“娘,原来,这些年,爹一直生活在你的‘压迫’之下。”
“傅佩瑶,你翅膀长硬了,是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傅四爷,毫不犹豫地冲一本正经地“忽悠”长公主,离间他们夫妻情谊的傅佩瑶动手了!
“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
“嗷!”
傅佩瑶抱头鼠窜,以自己那血淋淋的教训,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这世间,如傅四爷这样的“名士”,从不遵循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言论!惹急了,分分钟就化身喷火龙,轻轻松松就能秒杀如她这般“身娇体弱”的小姑娘!
“娘,救命哪!”
躲闪间,再次挨了一拳的傅佩瑶,犹如一只离弦的箭般,窜到了长公主面前,一脸的哀怨和无助,委屈和茫然。
可惜,这幅惹人怜爱的小模样,却并未能换来长公主的怜爱和关切。更甚至,长公主还抬手,毫不犹豫地敲了傅佩瑶一个响指。
傅佩瑶忍不住又是一声哀嚎,捂着自己那受伤惨重的后脑勺,泪眼汪汪地看着长公主,一脸控诉地说道:“娘,我可是在替你说话,你不帮着我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帮着爹欺负人!
向来以雍容典雅示人的长公主,当着傅佩瑶的面,就一点也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戳在了同一个地方,手指微微用力:“你就装吧!”
也就是傅佩瑶,换了其它人,比如说,傅致远五兄弟,傅四爷哪会这般“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不将胆敢挑拨离间的傅致远等人给揍得皮肉开花,惨呼不止,一个月都下不来床,才怪!
“娘,你不疼我了!”
下一刻,傅佩瑶就如同三岁的小姑娘一般,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躺,左右翻滚起来,嘴里更是使劲地哀嚎道:“爷,奶,救命哪!爹要打死人了!!呜呜……”
傅四爷眉头微跳,心里浮现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傅佩瑶扯着嗓子,抹着眼泪,哀哀地唱道:“我就是一颗‘地里的小白菜呀,黄又黄呀,那个爹呀,每日里欺负人呀……’
熟悉的,曾传唱大江南北的歌谣《小白菜》,再一次回荡在屋子里,并以一种让人猝不及防的度,迅地往四周扩散开去。
以这样的度来看,只怕,很快,就会传到老国公和老夫人居住的荣寿院里。
若问,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简在帝心”“位高权重”,被诩为安国公府“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待傅佩瑶如何?
那是真正地“要月亮,绝对不给星星”,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只遵循一个“宠溺”的原则!
谁让傅佩瑶被人唤了十年的“傻姑娘”呢?
偏偏,此事,和安国公府长房和淮南王府有关!而,长公主和傅四爷夫妻俩,碍于诸多缘由,生生将此事压了下去!
单单这样的愧疚和补偿心理,就足以让两老有意地偏袒起傅佩瑶来。
而,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短短二十八天。
哪怕向来理智冷静,遇事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两老,也难免在数十年如一日地偏爱中,真正地将傅佩瑶放在了手心里,当成他们必不可缺的“眼珠子”般来呵护疼宠!
更不用说,十年后,“魂回”大唐王朝的傅佩瑶,真正将“贴心的小棉袄”这几个字演绎到极致!让两老每每提到傅佩瑶,都不由自主地面带笑容,自肺腑地只想将一切都捧到傅佩瑶面前,不让傅佩瑶皱一下眉头,叹一声气!
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即便两老并未亲眼目睹,单凭只言片语,都能让他们逮着傅四爷一通责打。就更不用说,就傅佩瑶这种“扯着嗓子哀嚎”的姿态,很容易就将在荣寿院里休憩的两老给引来。
到时候,会生什么?
那场景,想想,就让傅四爷后背寒,浑身冷汗直冒,脸上的血色尽褪,身体激淋淋地打了个寒战!
偏偏,此时,满地打滚的傅佩瑶,竟又唤了词:“我错了……呜呜……爹,娘,爷,奶……”
傅四爷:“……”
这就扎心了!
说好的“宁折不弯”呢?说好的“名士”气度呢?都被“汪”吃了吗?!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