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离开京城后,安国公府这摊子事情该交给谁来打理?”
“此事,很简单。”早有准备的傅芷卉,不慌不忙地说道:“府里除了老夫人,还有谁更‘明正言顺’呢?!”
安国公夫人惊讶地看了眼傅芷卉,显然是没料到傅芷卉竟然会将老夫人推出来。可,细一琢磨,也确实,除了老夫人外,还真再也找不出第二位能当此重任的人!
“可,你祖母会同意吗?”
要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安国公夫人嫁过来没多久,就将管家权从老夫人手里“夺”了过来!
是的,夺!
并非安国公夫人每次出府赴宴,与人闲聊时谈到的“出身将门,大字不识几个,规矩礼仪更抓瞎的老夫人,在安国公夫人进门见礼的当天,就如释重负一般地将管家权交了出去”,而是安国公夫人在每日的请安中,每每见到老夫人处理事情时,在一旁提出自家处理此事的解决办法,并有意无意地着重强调“规矩”“礼仪”的重要性,就只差没有直截了当地挑明老夫人不会当家!
偏偏,当年,安国公不知出于何种缘由,竟也默认了安国公夫人的这种“挑衅”做法。故,老夫人才会在气怒之下撂挑子了!
而,眼下,安国公夫人想回江南,又想将早早就抛开此等“吃力不讨好”内宅琐碎事情的老夫人给推出来当“挡箭牌”横在安国公真爱于姨娘面前的一座不可攀越大山!
若,老国公和老夫人这两位没有在分家的时候,选择跟四房一家子生活的话,经过一番苦心筹谋,也不是不可能,但,眼下呢?
“当然!”
傅芷卉眼神微闪,若,她真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那么,绝对品不出安国公夫人的话里话外蕴藏的忐忑惶恐不安等情绪。
偏偏,前世,她一直挣扎在内宅中,对这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虽谈不上琢磨透彻,但,从安国公夫人的话语里抽丝剥茧地觅到真相,却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娘,此事,由我出面去求祖母吧。”
安国公夫人沉吟了下,很快就明白傅芷卉此举的用意,遂轻拍傅芷卉的胳膊,一脸“有女万事足”的欣慰、感动、欢喜地说道:“卉儿,娘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就是生了你。”
……
傅府
不得不说,安国公夫人和傅芷卉这对母女俩的谋算确实很好。若换了其它人,即便心不甘气不顺,却也难免碍于诸多缘由,而接下这样一个“烫手山芋”。
然而,可惜,她们遇到了傅佩瑶这样一个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
故,这头,傅芷卉才抵达荣寿院,才刚刚跟老夫人说了下安国公府的现状,还没来得及发出浓重的“今昔不如往昔”的感慨,再着重陈述一番傅君昊、傅志泽和自己三位嫡出,在安国公和于姨娘的“真爱结晶”傅轩和傅梅这对庶出兄妹面前也必需一再退让的尴尬又难堪的场景时,傅佩瑶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进来。
“奶,你最喜欢的乖孙女瑶儿来啦!”
“唉哟,这丫头!”老夫人脸上的冷漠疏离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发自肺腑的欢喜和愉悦,“多大年纪了,还咋咋呼呼的!再有下次,我就入宫,请太上皇赏两位教养嬷嬷,好好地教教你的规矩!”
“唉哟,奶,我身旁已经有两位教养嬷嬷啦!再来两位,可就不知道请她们教我什么啦!”说着话的时候,傅佩瑶笑嘻嘻地行了个屈膝礼,那行云流水般却又处处章显出世家贵女独有教养风骨的姿态,让一旁的傅芷卉差点就气红了眼!
也就“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傅佩瑶,换了其它人,听说自己还能请到两位教养嬷嬷,还不得兴奋激动得三天天夜睡不着?!
再不然,傅佩瑶不需要教养嬷嬷,可以重金礼聘到安国公府里啊!
四年前,安国公府四房加起来,就有十一位姑娘了!
如今,按照傅家这一支的排行,已经有十五位姑娘了!
而,袭爵的长房,也就是安国公府,就足足有六位姑娘!
六位姑娘分两个教养嬷嬷,只有不够的理,哪会像傅佩瑶这般“嫌多”?!
……
在这样一种羡慕嫉妒恨情绪中,傅芷卉和傅佩瑶又互相见了礼,闲聊了一会儿后,傅佩瑶才突然问道:“大姐,听说你们准备去江南?”
傅芷卉意味不明的看着傅佩瑶:“八妹从何处得知的?”
“你们那样大张旗鼓地收拾东西,又没特意让人瞒着,哪能猜不到呢?”傅佩瑶仿若未听出傅芷卉的话外之意似的,“不过,京城虽离江南并不太远,快马加鞭地来回一次,也花不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但,女眷出行的话,总难免收拾许多必备的东西。”
“再说了,如今一月间,运河已经结冰,根本就没办法选择方便快捷的水路。而,若选择陆路的话,天寒地冻,车马都只能放缓速度。倘若,不慎遇到狂风暴雪的话,又只能选择一处客栈停留,就此耽搁三五天时间。”
“这样算下来的话,从京城到江南,顺利的话,一个月就能到。不顺利的话,只怕两个月都到不了。”
“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年节时,正是阖家团聚的大好日子,哪能耽搁在路上呢?大姐,你说,是这个理吧?”
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
然而,傅芷卉却只觉得特别地可笑!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