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阳微醺。
放学后,杨夜拒绝了跟白恬一起回家,独自一人走在街道,隐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向着那间棺材店行去。
掀开门帘,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随即,消失无踪。
老板裹着棉衣,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正在专心粘合着吉他的面板。
看到杨夜进来,他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工作。
过了片刻,他方抬起手中的半成品道:“客官,这样粘合,可满意?”
“嗯,挺好的。”
杨夜仔细看了一眼,满意道。
“嘭!嘭!”
老板对着琴箱敲了敲,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他有些疑惑,把玩着手中的东西,道:“这东西模样有些奇怪,难道是一种乐器?”
杨夜微微一笑,却不答话,蹲下来,指了指琴箱偏上中央的位置,道:“老板,这里打一个圆洞,一定要小心,不能大,也不能小,千万不能让别处开裂。”
说着,他用从旁边拿起一只笔,在那个位置画了一道圆圈。
老板也多问,点了点头,很熟练地用工具打出了一个圆洞,然后摩挲光滑。
杨夜伸出手指,对着洞的边缘敲击了几下,顿时一阵浑厚悠扬,完全不同于刚刚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板一愣,随即喜道:“果真是乐器,真是神了!这位公子,你是怎么想到的,竟然在上面打个洞,让声音穿透出来。”
通常的鼓,都是两面用皮缝合,声音铿锵而沉重。
他看到这粘合的木板,以为是鼓一类的乐器,却不想,竟然可以在中间打个洞,声音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这东西里面空心,用木材制成,还有一根长长的颈脖,怎么弹奏呢?
如果像鼓一样敲打,不出几日,定然会被敲破的。
并且那根颈脖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杨夜用棉布把琴箱和琴颈都小心地擦拭了一遍,然后中拿出了一些材料,道:“老板,这些金属品格,都按照渐窄的距离镶嵌上去,这些旋钮按在这里……”
他一边解说,一边拿起笔,把距离和位置都清晰地标记了出来,琴箱上音孔后面需要固定的东西,也画了一道线。
老板听的惊奇,连连称是,心中因将要看到一件新乐器的诞生,而热血沸腾起来。
“客官稍等,我来用尺子量精确。”
老板站起身,拿过一柄尺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测量起来。
待全部标记完毕,他便开始按品格和旋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夜幕,很快降临。
杨夜见他做的认真,也不再打扰,四处看了一眼,来到后门,打量着那有些破败的小院。
此时,月色黯淡,小院中风吹落叶,木屑纷飞,幽暗而寂静。
再配着那边角落里几口漆黑崭新的棺材,看起来异常阴森。
杨夜目光微凝,迟疑数息,抬脚走进了后院,借着惨白的月光,四处查看。
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弥漫而来,夜风顺着枯枝,呜呜作响,好像女子的哭泣。
角落里的棺材,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一道黑影“嗖”地一声,蹿了出来,竟然是一只全身漆黑的老猫。
老猫双眼闪光,冷漠而妖异,停在墙角,一动不动地盯着杨夜。
“喵——”
突然,一阵旋风掠过,老猫凄厉地尖叫一声,身子“嗖”地一声,急蹿而出。
它跳上院墙,迎着昏暗的月光,瞥了杨夜一眼,快速离去。
杨夜后背冒着冷汗,看了那边的棺材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退出了院落,回到了店铺里。
“客官,咱们家里寒气太重,你小心着凉。”
老板一边按着旋钮,一边淡淡地道。
杨夜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知道寒气重,为何白天还放着帘子呢?”
老板摇了摇头,道:“没办法,我们一家人,都见不得光,不然的话,晚上会更加寒冷难熬的。”
“哦?”
杨夜闻言,心中一动,如果这里真有一只欲鬼的话,它还懂得报复。
“那你们为何不搬家呢?想必你心中也清楚,你们一家三口的病,很可能与这些阴寒的气息有关。”杨夜道。
老板停住手中的活,抬眼看了他一下,苦笑一声,道:“搬家?不现实,咱们已经搬了三次家了,身体依旧是这样,不管家的事情,何况我也没什么积蓄再搬家了。”
“原来如此。”
杨夜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那你妻子和孩子呢,我好想没有见过她们,难道住在别处?”
老板向着后院指了指,道:“就住在后面的房屋里,不过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
“这么严重?”
杨夜一听,暗暗心惊,这鬼怪,竟能把人折磨成这样,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那老板,你怎么还可以起来干活?”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板按好最后一个旋钮,摸了摸光滑的琴颈,自嘲一笑,道:“或许是我个男人,身体素质好一些。”
杨夜心中一动,道:“你的孩子,是个女儿?”
“是的,今年十五岁。”
老板抬起眼,含着泪,惨然道:“如果不出这种事情,小婷现在一定像你一样,正在上学。”
杨夜闻言,沉默下来,脑海里浮现出那些鬼怪的信息。
欲鬼可分多种,食鬼色鬼戏鬼等。
其中色鬼,利用女子或者男子身体的残弱,阳气不足,夜晚趁其睡觉时扑上,用魂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