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沉默的呆在姑娘身边,某一天终于认不出的问了姑娘一句,“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梅音罗笑道,“什么问题。”
“顾掌门说我以前是个杀人恶棍为什么你还愿意接纳我,还要救我?”这话似乎有些天真。
但是,封旸就是想要问。
“这世界上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说一样都是一样的,说不一样也都是不一样的。好人和坏人可以其实是可以相互转换的。”
梅音罗缓缓的说着,她盯着少年的脸。
或许心中所想并不是这样。她或许只是想将封旸留下来,留下这个也许只是性格顽劣的少年弟弟。
罗老九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小姐的心思。小姐没有什么亲人,从小到大,爹不疼娘不爱。以前在梅家老宅中也得不到家主的一丝关心。
小姐从小无依无伴,十五岁遇见了自己,二十岁遇见了封旸。
她视他与封旸为亲弟弟,自然会用命去护。
罗老九在那时以为,封旸以前就算再坏,就算可能他并没有失去记忆,小姐这般护着他,他必定懂得如何知恩图报。
三年时光一晃而过。
封旸呆在这个医女阁整整三年光阴。他似乎真的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呆在梅音罗身边,还经常陪着梅音罗,罗老九下山义诊。
顾淼清真的以为封旸失了记忆,又或许痛改前非不再做恶,便逐渐放下了警惕心。
一切都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可暗中又似乎变了什么。
梅音罗呆在医女阁中,操劳一切音罗一派的大小事务。罗老九却总觉得呆在小姐身边的那些长老越来越不将小姐放在眼里。
小姐总是红肿着眼睛从议事房中出来,红肿着眼睛在祭祀堂里对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一跪就是一天。
医女阁的长老逼着梅音罗拿出前任掌门交给她的梅花医令。
梅花医令是音罗医派的传派之物,只有掌门才能继承。
梅音罗不肯,他们便天天在她耳边念叨。
她心烦意燥,便准备出行一趟。
八月初半,梅音罗带着封旸与罗老九一同去了顾淼清所在的长白。
此时恰逢花王玉情在紫延界摆设家宴。顾淼清是玉情的义子,故早早的离开了长白,与长白师尊玉寒影一起回了花界。
梅音罗便带着两个少年弟弟一起去了花界。
噩梦或许就在梅音罗决定带着封旸与罗老九去花界的那一刻彻底的铺张开来,像一张网一样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再也出不去了。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美酒佳肴,原本是一个极好的佳肴盛宴。
宴会直开到半夜才结束。
梅音罗一行人从宴会上下来,便都回了客房休息。
八月的夜说热也不热,罗老九睡到一半,总是睡不着,于是便准备出来走一走。
推开格子门,附在老九身上的郁泉幽便看见此时的夜空已经有一些微亮的白光染在黑暗的天际之间。
离他房门的不远处,罗老九似乎听见有人在走动的声音,出于好奇,老九轻悄悄的走了过去。
微微泛白的天空下,花界宫殿里似乎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腥色。
罗老九躲到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后朝着那染着血色的宫殿看去,只看见封旸执着一把长剑,亲手将花王玉情杀死在剑下,头路被一刀割断。
玉情身边躺着已经横死的花界往后,而她身上的绫罗绸缎被撕碎的不成样子,死装惨不忍睹。
罗老九惊恐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努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
染着血色的白衣少年在宫殿中横行厮杀,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老九连滚带爬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花界皇族一夜之间被不知名的恶人几乎是砍杀的干干净净。
除了在南宫睡觉的大皇子玉寒影,二皇子玉辰然,以及花王顾淼清,还有北宫的三位客人健全外,其他的几乎全部死光。
顾淼清和玉寒影看着满堂的尸体,双双崩溃。
而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杀手的罗老九惊恐无比,也愧疚无比。
梅音罗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好端端的花界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玉寒影疯了似的寻找究竟是谁杀了他的父皇母后,于是将那一天内来花界的所有人都扣留了下来,包括梅音罗,罗老九以及封旸。
罗老九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他害怕封旸知道自己看到了他杀人的情景后把自己也杀了,他还想陪在小姐身边。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死的人是顾掌门的爹娘,是花神玉寒影的爹娘。
明明花王和王后在宴会上对他们这一行人那么好。
罗老九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觉得封旸既然能那么残忍的对花王玉情痛下杀手,也就能对医女阁包括小姐痛下杀手。
为了保护小姐,罗老九准备去找花神玉寒影,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偷偷溜出门,却不知道身后正有一双眼偷偷盯着他看。
察觉到罗老九不对劲的封旸早就在罗老九的房屋外做起了监视,当他看到罗老九果然耐不住性子的冲出了房门朝着玉寒影的房间走去的时候,那双天寒地冻的眼睛再不似之前一般童真,而是闪现出阴冷的刻薄。
罗老九找到了玉寒影,找到了顾淼清,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说的结结巴巴,却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