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丞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嘴中蹦出了一句话来,“你你娘亲可还好?”
郁泉幽听了这话,心中一顿,缓缓道,“娘亲还好”
“”杨丞盯着手中的霜菊图看了许久,随后呵呵笑了起来,“她怎么好了?变成鬼尸能怎么好?她那人一向性子耿直成了鬼尸之后一定痛不欲生”
杨丞并不知道颜七娘已经恢复了理智与记忆,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一阵悲苦。
“大师父娘亲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郁泉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讲实话告诉了杨丞。
“什么?”杨丞不可置信的看着郁泉幽,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药能够解开尸毒她已经成为鬼尸怎么可能恢复意识?”
“这世界上也有许多未知的变数大师父阴间有一炉可以将鬼尸炼成最高阶的走尸”郁泉幽断断续续的讲着,表情十分的认真。
杨丞再一次直了直身体,认真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大师父娘亲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娘亲其实一直想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当年她了误会你”
杨丞道,“我我以为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来长白见我是早就将我忘了,我以为她不想记起从前的事,不想记起从前那些使我们一起痛苦的事情所以宁愿消失的干净”
郁泉幽道,“不娘亲她一直一直没有忘记从前的事,只是从来不愿意回想起来罢了娘亲一直仔细的保护着您送给她的那块长白通行证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舍得摘下,一直贴身戴着。娘亲绣霜菊图也用了非常非常长的时间一针一线都在念着从前的霜菊之约”
杨丞听到她说这番话已然是坚持不住,隐忍在眼眶中多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娘亲说她想要见你一面。”
郁泉幽微微喘了一口气,淡淡的叹息起来,其实娘亲一直的一直很想要见大长老一面,可这么多年来却因着从前的事情,因着她心目中的那个秦掩而不去见杨丞,她一直在逃避,从来都不敢正视从前的那段回忆。
从前的事情是娘亲的心结。郁泉幽想若是能将大长老与娘亲心中的这个心结解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该在的人还在,或许不该互相打扰,却也不该相互错过,因为彼此都装着对方,虽然已经不是萌动的喜欢,也不是当年的潇洒快乐,但至少两个人都还在这世上。
“她在哪里?”杨丞最终还是想着去见颜七娘一面,还是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娘亲此时便就在长白青钟殿的东厢房等着您大师父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去见娘亲一面?”
杨丞一直端坐那里,满目泪水的他抬头望了一眼那一轮明月,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去吧我同样也有许多事要与你娘亲说”
他颤了颤身体,随即慢慢起身。
郁泉幽先起了身,上前去扶他。杨丞顿了一顿,朝着她挥了挥手,缓缓道,“不必扶我。”
杨丞半起身,郁泉幽这才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
她收回了手,站起身。
杨丞抬手便准备掀开雅间的珠帘离开,郁泉幽却留在里面不肯动弹脚步。
走了一半的杨丞放下已经掀起来的珠帘奇怪的看了郁泉幽一眼,“怎么不走了?”
郁泉幽犹犹豫豫的看着楼底下,眼神有些暗淡。
大长老看见了她暗淡的眼神,于是轻叹一口气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她惊诧的看了大长老一眼,随后低下眼,点了点头。
她不禁觉得她心底的想法太容易被人猜到了
杨丞看了看略微开了半面窗,又看了看郁泉幽,尔后道,“咱们从窗户走”
郁泉幽感激的看了杨丞一眼,点了点头。
她现在的确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帝玦。
她与帝玦现在的关系奇怪至极。他失忆的时候,明明她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与他呆在一处可当他恢复了理智与意识她便觉得浑身是火。
杨丞带着郁泉幽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两人朝着长白山的方向一路狂奔过去。
依旧坐在清平乐馆的帝玦通过桃花坠感受到了郁泉幽与杨丞的动作,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月夜再一次降临,他身上冰寒刺骨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一个人窝在乐馆的一个小角落之中,他端着一坛乐馆的浓烈白酒猛烈的灌着自己。可这乐馆的酒似乎太过平凡,怎么也不能灌醉他。
浓烈的白酒入喉,的确事有着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稍稍暖了暖身子,却又在瞬间恢复冰冷。
他一个人在那里埋头喝着酒,眼里都是些苦意。
月光下,逃窜而走的郁泉幽根本不知道帝玦此刻寒疾发作,正痛不欲生。
十分想要见到颜七娘的杨丞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回到长白。
而青钟殿的东厢房园林处,那一个生的十分像两人记忆之中的梅亭的亭子中,穿着从前便喜欢的丹青色衣裳的颜七娘早已等在了那里。
颜七娘看着眼前与记忆中十分相似的景象,不由得满心伤意。
少年浮生恭敬的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郁泉幽带着杨丞走进了东厢房的长亭之中。
当他看到站在亭子之中那一抹丹青色身影时,心中已是激动不已。
“七娘?”他颤着声,轻轻唤了一声。
亭中的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声音,浑身一震,顿住了身影。
浮生见郁泉幽已将杨丞寻来,便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