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泉幽搂过云歌的肩膀,两人迎着晌午的烈阳相互依靠。
“云歌,我知道仅仅因为狐墨你或许并不会离开。是因为元影么?或者是大师父……”
她提及杨丞与元影忍不住一阵颤抖,一阵心凉。
云歌扭过头有些惊讶的瞧着她。
郁泉幽便知道,这丫头果然是因为长白落寞,物是人非的缘由才会远离了她。
“你也觉得……长白的落寞同我脱不了关系么?”她失落的呢喃了一句。
坐在她身边的云歌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沉默下来,默默的看向远方。
郁泉幽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在门口,心中不是滋味。
别鹤仙居紧闭的大门后,狐墨听着她们的对话,微微蹙了眉头,走上前便想要打开大门想要去训郁泉幽一顿,谁知却被帝玦拉住了衣袖。
他恼怒的扭过头朝着帝玦看去,“你就这么看着她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么?”
他身后那个沉稳的身影却并没有什么担心的神情,“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被轻易说服的人。若是她能够放下心中对于长白的愧疚,对于六界的愧疚,那么我也不必陪着她回到九重天上来。”
狐墨顿了一下,扯过自己的衣袖,怒意依然不减,只是却没了话语。
“她心里的困惑只能靠她自己去平复。狐墨,你应该知道,她向来如此。”
他的目光深不见底。
狐墨闪了闪眸子,冷笑一声,“那么云歌呢?你今日这一出?她们难道便能够化解心中的隔阂么?”
帝玦听着他的话,很是不适,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狐墨,别忘了她们二人到底是因为谁有了隔阂。”
青墨水杉色的身影稍稍一颤,不作声,站在门口继续听着她们的对话。
门外,沉默了良久的云歌终究开了口道,“我只是心寒,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六界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从沦惑到师父,从宣若到西海水君不过是留恋于不该贪恋的权便可以滥杀无辜?这些仙门顶尖的世家如此,底下的众仙也都是些胆小鼠辈我只是伤心,好端端的六界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云歌知道,长白之所以会没落并不是郁泉幽的错。
六界这片泥潭正是人心中最激烈的贪欲所形成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
只是有些时候难免会想,若是郁泉幽不曾来过长白,若是大师父,掌门,师父,四师父,五师父都不曾离开。或许长白不至于此。
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么荒诞,也没有想到郁泉幽就这样察觉到了她的想法。
郁泉幽听着云歌的话,默不作声。
接着这小丫头又说道,“师姐。我离开确实是因为狐墨,也是因为这个让我害怕的六界,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的确心中责怪过你,可我也知道,长白之衰怎能怪你?只是这六界泥潭我实在不愿意在插足。”
云歌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安安静静的等着郁泉幽的回话。
半响,她听见身边的人说道,“即是如此,六界之大,你云游四方,莫要同我断了联系可好?”
她有些恳求的语气,让云歌听着有些心酸。
小丫头点了点头,将手悄悄的朝郁泉幽握了过去,低声说道,“好。”
郁泉幽对她露出了笑容。两人时隔三个多月,总算互相坦白了心中想法。
“云歌,若是你累了,想要回来了,我会一直等着你。”她轻轻在小丫头身边说着。
云歌点点头,嘴角弯起了笑意道,“我知道,师姐,你永远是我的师姐。”
她枕在郁泉幽的肩上。
不过一会儿,那抹赤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热烈的阳光下,离开了别鹤仙居。
郁泉幽一直保持着同云歌坐在台阶上的动作。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双眼。
不知是过了多久。门前的白袍女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推开了别鹤仙居的大门,悄悄走了进去。
门前已然无一人。前厅却不断传来欢笑声。
郁泉幽暗自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幅表情,勉强挤出了笑容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的一群人早就在候着郁泉幽,眼尖的莫念川很快便瞧见,急忙向着郁泉幽招招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郁泉幽深呼一口气,走上前,同一群人坐在一桌上,很快便说笑成了一团。她吃着帝玦亲手做的饭菜,瞧着身边的人都还在她的身边。心底多日来的空虚失落也瞬然平静了许多。她笑着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帝玦。嘴角扬起的笑容正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最期盼见到的。
她知道,他费劲心力同狐墨造了一出戏将云歌引到了别鹤仙居,又将这些她无比思念的人都寻了来,便是为了让她高兴。
他将云歌带来是为了将她心中这些天所有埋藏的苦楚平复。他想让她知道,她的身边不仅仅只有云歌一人。也想让她知晓,云歌虽然离去,却并没有同她断绝情谊。这世间,只要她在,身后的这一群朋友便永远都在。
待到坐席散去,她靠在他的身边,瞧着天边飘荡着的云彩闪了闪眸,轻声说了一句,“帝玦谢谢你。”
那墨色身影淡淡一笑,强健的双臂将她抱到腿上,宠溺的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字。”
她高兴的搂住他的脖子,在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猛地亲了一口,呢喃道,“我若是能同你生生世世相守该有多好?”
这声呢喃很低,音色轻到帝玦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