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香坊门口,这家熟食店刚刚开门,赵三买了大包小包不少熟食,一股脑的塞给陈恒,道:“这些东西留着路上吃!”
陈恒也没客气接过这些熟食放进布袋里,又将布袋背在身后。
就路边在不远处,一个小乞儿向他跑来,很快便跑到的近前,赵三喝道:“又是你这个哑巴,滚开!别污了大爷的眼。”说着举手就想打这个小乞丐。
陈恒一看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个,昨天这小乞丐最后那眼神给他很深刻的印象,在后世像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父母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眼前这个小乞丐却不得不为了一口吃食而乞讨,不是这时代的孩子不努力、不上进,相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是这个没落的王朝造就的,生在这个时代是不幸的,陈恒暂时还没能力改变这个社会,只能尽一点力而已。
陈恒伸手制止赵三,从布袋里拿出一小包酱肉,笑道:“又是你?这个给你,很香快吃吧!”
小乞丐看着手里的纸包,香气透出,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却没有伸手,赵三见此,惊讶道:“奇了怪了,还有不吃肉的乞丐,小崽子不会是没见过肉吧?”
陈恒也很好奇,饥饿能使人疯狂!饥饿也能使人不顾礼义廉耻,而一个饥饿的乞丐竟然能抵挡美味的酱肉。
小乞丐出人意料的上前拉了一下陈恒的衣角,赵三一愣接着怒道:“赶紧拿开你的脏爪子!否则爷揍死你!”
小乞丐恐惧的看了一眼赵三,眼圈发红眼睛突然涌出泪水,手却依然紧紧攥着陈恒的衣角。
陈恒瞪了一眼赵三,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小乞丐,问道:“你这是?”
小乞丐又拉了拉陈恒,意思是跟他走,陈恒觉得好奇便跟着小乞丐向前走去。
赵三急忙拦住陈恒,道:“说!你想带去哪?是受了谁的指使?恒哥儿,不能去,这小崽子来历不明定是有所企图!”
“嗯!先看看再说,应该不会有意外!”陈恒沉声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是让赵三远远的在后面跟着,如果有变故,还能有个接应。
很快,小乞丐领着他拐了两条街,又穿过一条巷子,前面是一片低矮的草房,南阳城作为府城竟然也有贫民区,一进贫民区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脏水污物,脏水结了冰,上面满是垃圾畜便,直让人作呕!
贫民区里并不都是乞丐,而是比乞丐稍微强上一点,平时女的给大户人家洗洗涮涮,男的干些苦力活,基本上都是短期,而且工钱很少,正常情况下仅能勉强果腹而已。
几个正在玩耍的半大孩子见来了生人,纷纷好奇的看着陈恒二人,几个大胆的孩子甚至是远远的跟着他们,他们显然习惯了遍地的污物和空气中弥散的臭味。
小乞丐领着陈恒两人转过一排草屋,在两间草房跟前停了下来,显然这就是他的目的地,陈恒打量一番并未发现异常,眼前低矮的草房非常破落,茅草铺设的房顶被风吹得非常散乱,老旧的墙体露着里面的土坯,木栅栏围成的院墙也是处处是窟窿。
后面跟着的几个半大孩子见他们停了下来,相互低声说了几句,忽然远远的跑开了,仿佛里面住着洪水猛兽。
从半开着的大门进了院子,出乎两人的意料,相比外面院子收拾的非常干净,几样破烂般的物品也都摆放的非常整齐,院子不大却显得空旷。小乞丐没在院子里停留,径直推开黑乎乎的木门,快步进了屋。
陈恒两人对视一眼也进了屋,屋里同样收拾的很干净,只是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进了屋发现首先是一间算是外间,在墙壁上还有一道木门,显然还有个里间。
外间家具很简单,和陈恒的住处差不多,由四根木棍撑一块木板的床,还有同样简陋的桌椅。
“咳咳!……咳!”
从里屋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陈恒顺着声音看向木门处,突然脸色大变,如此剧烈的咳嗽声让想起一种病症——肺痨,在后世叫肺结核。
身后赵三也是一脸惊慌,嘴里叨念道:“完了,完了!……”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用手捂着口鼻,屏住呼吸。
在后世通过注射卡介疫苗以及链霉素等药物,基本控制住了这种病,但在而且它传染性极强,在这时代属于绝症,人们也就忌讳莫深、谈之色变。
下一刻,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是……咳咳……那位贵客临门?”
赵三反应最快,腾的一下窜出房门来到外面,张开大口深深喘了几口气,这才站在门外骂道:“惨了惨了,我就知道小兔崽子你没安好心,亏爷给你钱给你肉吃,没想到你是白眼狼!爷要是染上这瘟病,就一把火烧了你这院子,烧死你这小兔崽子!……”
“贵人莫要害怕,咳咳……老汉我这不是肺痨!咳咳……不会害人!”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三现在那还听得进去,跳起脚继续骂道:“不会害人?呸!信你才怪,净想着害人,遭瘟也是活该!”
“你让人领我们来,有何目的?”陈恒突然问道,他听老汉说话倒是相信了几分,仔细听来对方没有啰音,倒也有些不像肺痨。
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咳咳……唉!你们走吧!咳咳……都是这孩子自作主张,咳咳……不是老汉的本意。”说完急喘了几口气,又说道:“紫儿,……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