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栓听的妻子埋怨,忙说道:“我这不是怕你们娘几个没得吃,给你们送点粮食。”
赵氏没打理他,而是心疼的说道:“平日里,吃些杂合面就行,你买白面作甚?还买了肉,你简直……,原本看你老实,我爹才同意这门婚事,没想到你出去一个月就学会了大手大脚的花钱,又是白面又是肉的,原本一两银子买些糠米,日子过得虽苦些倒也能够两个月,现在倒好,……”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王大栓原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哪成想变成这个样子,好好的说哭就哭,他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妻子擦了擦眼泪,道:“你先别哭,听我说完!”
赵氏转过身去,伤心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你想吃些好的,也无不可,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多说,可是这日子怎么过?”
王大栓傻了眼,怎么变成自己想吃好的?要知道这年头好吃和懒做是划等号的,在普通人心目中这两个“罪名”那是相当严重,是不过日子的代名词,所以他急忙辩解道:“东家见我试工试的好,发了一两银子作为奖金,好心买与你和孩子解解馋,你这婆娘怎的怨起我来了?”
赵氏擦了一下眼泪,说道:“试工试的好,发了银子那也不能……”
她说到这里突然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说试工期结束了?通过了么?”
“那是,东家很满意,下个月就能领到三两银子的月钱,到时天天吃白面也能吃的起。”王大栓笑道。
赵氏破涕为笑,道:“三两银子!那也应该省着花!”
王大栓见妻子笑了,也非常高兴,连忙出声答应。
这时,孩子看到了肉,嚷道:“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赵氏白了一眼自家男人,说道:“好,我的娃想吃肉,娘这就给你们做去。”说完,她提起了肉进了屋里。
“孩他娘,我还没说完呢?”王大栓赶紧追了进去,继续说道:“咱们搬到厂里住吧?你看人家白塔村就全搬了,到时租个院子,也省得我不放心你们娘几个。”
王大栓见妻子不说话,便继续劝道:“租个院子也花不了多少钱,每月一百文,关键是干满六年这房子就是自己的。”
赵氏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一眼丈夫,说道:“你是当家的,这事就依你!”
王大栓顿时笑道:“以前花一文钱,你都心疼半天,今日怎么这么痛快?”
下一刻,赵氏脸上却闪现一丝恐惧,道:“前几天隔壁王老二死了,不只是他,还有好几个,都是饿死的,要不是你买下些粮食,我们娘四个也就……”
说到这她突然哭了起来,哭了片刻又道:“你去上工,我和娃在家虽说是饿不死,但非常害怕,我怕他们闯进来,把粮食抢走,不止抢粮食,还抢娃,抢了也吃掉,隔壁小山村就有好几个娃被抢了。”
“怎么会这样?”王大栓猛地一惊,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唉!我也是不放心你们,不等以后了,明天咱们就搬!”
“嗯,我听你的。”赵氏小声的说道。
一家人第二天早早起床收拾了一番,其实家里穷的也没啥可收拾的,只是将平时些用具打了包,装着独轮车上,然后领上三个孩子,就这样便将家搬到了厂子里。
进了厂区,他才发现不止他一个,试工合格的工友大部分都将家小搬到了厂里。
陈恒此时不在厂里,他正带着队员们进行十公里负重训练。新员工安家登记、分房等这些事他安排了赵保才去处理,没办法厂里识字的本来就不多,能写会算的就更少了,就这样赵保才便成了厂里的大管家,凡是写写算算的都由他出面。
这次负重训练距离增加到了十公里,此时队员们已经跑了七八公里,行军队伍依然整齐,队伍中没有喧哗,大伙都保持安静,这也是陈恒特别要求的。
脚下是三台镇西南方向的官路,直通兖州方向,路面坑洼不平,队员们却浑然不觉的难走,每个人都穿着布鞋,打着绑腿,绑腿可以缓解疲劳,虽然许多人也打绑腿,但由于打的不科学,往往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陈恒为了教大家打好绑腿,足足花费了一天时间,别以为这些是小事,要知道它在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大作用!
转过一个山坳,官路在前方也变窄了许多。陈恒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路两旁各有一道山梁盘恒。
此处两山夹一路!正是一处绝佳的伏击地点,他立马拿出小本,记了下来,这也是他负重训练的另一个目的——记录地形!
队员们也看出了此处的不同寻常,纷纷放慢了速度。
陈恒喊了一声:“大家注意!此处地形险要,都小心些!”
又向前行进了半里地,突然听的前面一阵嘶喊声,偶尔还有马鸣和兵器的碰撞声夹杂在其中。由于是弯弯曲曲的山路,视线被遮挡,所以只能听到了声音。
陈恒眉头一皱,立马收起小本,本来他在队伍的最后面,此时快步来到队伍前面。
随着队伍继续前进,声音越来越近,“注意隐蔽!”陈恒命令道,队伍速度顿时降了下来,大伙猫下腰慢慢向前靠去。
又拐了一个弯,前方没了遮挡视线的山体,远远的看到前方一群人正在围攻三两马车,马车被围在中间,前后都是人,马车这方也有十几个好手,正在拼死护卫着马车,应该是大家族豢养的家丁,这些家丁战斗力不俗,人数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