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晴好的下雪天,和漫天黄叶的深秋。被雪藏的温柔岁月,和零落飞舞的青春!
回家过年了!
过年就是团聚,中考完的那年过年,父亲跟母亲照例在农历十二月底回家过年。
那一年,父亲跟母亲结婚二十周年,父亲给母亲买了金子项链,耳环,还有戒指,挂在楼上主卧的门把手上。
这是什么?
哇,是金子哟!爸爸怎么舍得给你买金子了?
呵呵。
母亲笑而不语。
我今年17岁了,你们结婚二十周年?
你妈硬是要咯。
父亲在旁边笑着说。
从前我看见电视里结婚的人都戴着戒指,曾无数次问母亲,她的结婚戒指哪里去了,母亲让我去问父亲,说父亲是用两百块钱把她接过来的,简单的很,结婚证是个什么都不认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年父亲给母亲买的大概是补偿吧,只是久了些,二十年了。
之前的二十年,他们没有结婚纪念日,没有生日,只有平平淡淡而艰苦的每一天。
父亲还买了手机,能放音乐的那种,他的头发因为年轻的时候学手艺曾经好多年头顶那忽而不长了,秃了好多年,那年回来,就长好了,穿着皮外套,皮鞋,墨色的裤子,母亲拉直了头发,很是飘逸,村里很多人都是这样回来的。
母亲是高兴的,每一个女人都有爱美之心。
冬天的阳光温情,我家后院是围起来的,做的一个洗澡间,挖的一口水井,屋前是一块好大的空地,父亲母亲在家打扫冲洗了两天,家里就变成了理想中温馨的样子,其实我是喜欢桌面上杂乱的样子的,或者大多时候我是故意把它摆放的杂乱的一些,因为,那才是生活,有人气的生活。
我们把桌子摆在后院,那张墨绿色母亲嫁来的桌子漆面已经大部分掉了,只得在上面铺上报纸,坐在那晒着太阳,做题目,看书,听音乐。
记得我看泰戈尔的《飞鸟集》,看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
我们听宋祖英的《好一朵美丽的**》,还有《千千阙歌》…
父亲又开始捣鼓他的竹子,多少年了,他依然对竹子很熟悉。
来,你来打个试试看。
我不搞这个,我没有耐心搞这个。
你学学呀,这也是一种技能,以后用的上。
我用不上,我以后买毛衣就可以了。
那你得好好上学了。呵呵。
母亲在织毛衣,硬是要我过去学学。
这个长寿菜给你们搞一碗,除夕记得做一碗。
奶**顶还戴了一顶灰色的帽子,慢吞吞的走过来,是夏日里自己在田里扯的菜,晒干了,叫长寿菜,每年过年都要做的。
这里有桔子苹果瓜子,坐着吃点再走。
我拉住奶奶把父亲母亲买来的年货都翻出来给放在桌子上。
这瓜子还好吃,大颗,味道好。
我爸爸今年买了两斤,够吃吧,给你搞一袋子下去。
从前的人就知道吃自己做的花生,自己做的瓜子也不好吃,现在的人就是聪明些。
奶奶喜欢嗑瓜子,她老觉得嘴巴里没有味道,这瓜子咸咸的就合她的胃口,一把瓜子嗑上半个小时,就觉得很满足。
那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日子,阳光温情,天伦之乐,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年岁渐长,共同经历了二十多年,也许是生活终于有了一定的经济保障,父亲母亲好像变得没有从前那么喜欢吵架,从前的不愉快,大概多数来自于没有经济保障的不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