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艾小草非揪住那点子过去不放，她那么喜欢顾森，他身上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呢？
想来想去，真正让她难过的，是这么多年的追逐与陪伴，顾森依然不喜欢她。
当初他喜欢陆思彤，全班都知道，如果他也喜欢自己，自然不会那么无声无息。
也许，对他而言，自己只是个好朋友吧。
“既然你知道顾森没有……”孟初语有些茫然，“那你生什么气？”
可能到底是再世为人，如今的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对一切都有着明确的规划，早就忘了上辈子那矫情得要命的少女时期。
对她而言，感情是喜欢就表白，怀疑就去问，误会就解释，没必要互相猜来猜去。
所以，对于艾小草这欲说还休的纠结心情，她一时有些理解无能。
“我就是觉得，很……”艾小草想了想，终于找到个词描述自己的心情，“无望。”
“没有尽头的喜欢，没有尽头的等待，明知可能什么也等不到，但就是没办法停止。”
“一点也看不到希望，完全不知道出路。”
孟初语怔了怔，被她略有些沧桑的语气震住了，即使不理解，也有几分被感染。
“其实，我一直觉得……”孟初语斟酌着道，“你并不是单相思啊，就我看来，顾森也是喜欢你的。”
少男少女朦胧的小情愫多美好啊，这层窗户纸本不应该由她来戳破，但那两个人真是……
罢了，她点到为止。
艾小草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初语，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嗯。”孟初语点了点头。
“可是……”
艾小草默默咬唇，她拼命在记忆中寻找，任何一点能证明顾森喜欢她的蛛丝马迹。
“但是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认为，他怎么认为。”见她沉默，孟初语继续道，“既然你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艾小草愣了愣，犹豫道：“我要是去问他，那不就相当于……”
表白了吗？
当然，艾小草并不是扭捏的性格，觉得非要男生先表白什么的。
当初她就想着，上了大学就跟顾森表白，却被半路杀出的姜林打断了。
而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止一个姜林。
曾经的她无知无畏，觉得喜欢这件事很简单、很纯粹，完全不用考虑其它东西。
可自从上了大学，她才发现，这个世界远比她曾经想象的复杂上许多，外貌、能力、金钱、名声等等，都会成为两个人是否匹配的标准。
平心而论，艾小草觉得自己在普通女孩子中也还算优秀，偏偏，她喜欢的是顾森。
在首都大学，比她优秀的女孩子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当初的她没在意，现在她总算知道了，顾家虽不声张，却是a市数一数二的家族。就连到了帝都，顾森也有一大堆人情网络，而她不过是小康家庭出身。
现在他们还是学生，这些差距可能还不明显，等以后上了社会，他们两人间必会拉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就算不提家境，顾森本人也是闪闪发光，到了大学依然名列前茅，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而她，成绩不过中等，外貌也就是俏丽可爱，称不上让人惊艳的漂亮。
这样的对比下，即使是向来乐观的艾小草，也不由得有些隐隐自卑。
她清楚，自己对顾森并不是一时的喜欢，可要想跟他走下去，这些问题她就不得不考虑。
眼下，她对一切都毫无把握，就这么贸贸然去问顾森，要是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怎么办？
像是隐约看出了她的顾虑，孟初语哼了一声，故意道：“你说，这个顾森有什么了不起，至于让我们小草这么患得患失吗？”
“什么？”艾小草抬头看她。
“我承认，顾森是还不错，可是我们小草也很好啊！你肯喜欢他，是他的荣幸……说起来，我还怕他配不上你呢！”
“啊？”艾小草脸红了起来，小鹿般的圆眼睛忽闪忽闪，“我、我……真的有那么好啊？”
“当然啊。”孟初语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草是个很乐观、又很勇敢的女孩，不像顾森，他就是个胆小鬼！”
虽然被夸很高兴，艾小草还是小声咕哝：“他才不胆小……”
“怎么不胆小？”孟初语撇嘴，鄙夷顾森两句后，话锋一转，“不就是小时候喜欢错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时陆思彤一面亲亲热热勾着他，到头来又倒打一耙，说是顾森死皮赖脸缠着她，他大概从此自尊心受挫？没有把握，他可能就不敢表白了，你说是不是胆小？”
这话看似在吐槽顾森，实在是在为他解释，孟初语觉得自己真是为了这俩小朋友操碎了心。
“是、是这样的吗？”
艾小草睁大了眼睛，觉得孟初语说得很有几分道理，她倒是从来没想到可能还有这层原因。
见她陷入沉思，孟初语也就不再出声。
感情的事，外人过多插手到底不好，应该当事人多沟通，不把话说开，把心敞开，就算能好一时，以后也会有问题。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正打算离开之时，手机铃声响了。
孟初语拿出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微微一怔，随即快速按了接通键。
通话过程中，她语气一直很温和，及时地应和着对方，艾小草都以为是席江城打来的，可看她的表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