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人们面前的,是一个身着斗篷的牵马者,一匹棕马,和马背上一位腰佩宝刀的少年。
裸上身披着板甲、肩甲,手执磨得发亮的大砍刀,光头下是炯炯有神的浓眉大眼,一位彪形大汉神色严峻,一言不发,如临大敌般站在人群最前列。
大汉身后有人在喊话:
“停下!这前面是‘肃清者’的领地。”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我是道格·丹尼克斯……”
道格话没说完那一刻,对面,光头男人已经瞪圆眼睛,徒然伸刀指着他。
顿时,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男人们拔出武器,各施其技,绕过光头男人便往道格冲去!
“啧!”
不满写在脸上,道格咂嘴时,牵马者直接掀开兜帽,暴露出其下的面无血色。
手臂伸直,掌心向前,对着男人们,牵马者诵读:
“筑成第三重魔法:泥潮!”
随即,手腕对下地面的土壤骤然掀起,宛如火山喷发、岩浆炸裂般溅射,须臾上涌成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席卷着铁轨被扭曲的疼痛响声,铺天盖地往男人们扑去!
瞬间淹没了人形,湮灭了人声,泥泞给土地击压出沉闷巨响那时,男人们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了,无法收住的脚步让他们全部被埋,落成一座悄无声息的小山包,于道格眼前、延绵数尺的鸿沟后。
“刀式第四技:冲云重斩!”
说时迟那时快,飘零的泥泞尚且没能成为最后一丝落定的尘埃,更随着冲出土壤的怒吼,眨眼间被吹飞在空气中——纷纷扬扬,只须臾小山包便裂解成漫天掩地的细土,暴露出下面蓬头垢面的人。
迅雷不及掩耳,瞳孔收缩间,剑还没来得及拔出,握着剑柄的手只一顿,道格才发现光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侧,把自己的手给牢牢钳住。
直接将道格的手腕一拗,在惨叫声中使他握不住剑柄,继而猛地拽他下马,借用下坠趋势给他肚子一个膝盖重击——光头男人打晕了道格……
“哗啦!”
一桶凉水劈头盖脸,道格咳嗽着想要挣扎,却发现虽然自己坐在地上,双手已被锁住、吊起。
肚子上的痛觉残留诠释着时间没有过去多久。
透过弥留在眉睫的水滴,余光里,他好歹看清了这个房间:
整个狭小空间被烛火映得发黄,呈长条状,透不进阳光;唯一的拉门在头顶,房间尽头钉有木板,金属墙壁令其看起来更像一个货物仓。
墙壁上,赫然入目的是各种说不清楚名字的自制刑具;某些刑具上还残留着斑斑血渍——旁边,与他一样被吊起双手,一个男人衣不蔽体、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被解下的无限剑,连着剑鞘一起被丢到不远处的杂物堆上。
扔掉水桶,光头男人就站在道格面前:
“醒了吗?道格·丹尼克斯;废话不多说,我直入正题了——那个魔女在哪里?”
“……我还听说‘肃清者’是以‘破坏’为目的。”
低着头,任由发梢上的水珠摇摇欲坠,道格掩饰着视线。
男人摇摇头:
“你我都知道那是给予没有见过那一抹光景的人的说辞。”
“真是新鲜的说法。
因为看到了一些东西而认为魔女没有被杀死,继而推断出‘杀死魔女的人’是帮凶,暗地里调查关于‘魔女’的所在;这就是‘没有破坏完全’的意思——我应该一早想到这一点才对,真是失策……”
水珠滴落,徜徉着些许火光。
光头男人默许了他的言辞:
“既然帮忙掩饰,你就肯定知道她的所在;如果不想受苦的话,在我做出行动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仿佛要把瞳光挤压得破碎,发梢的阴影下,道格冷言冷语:
“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推论,仅凭目测的主观判断,这完全就是偏见!”
“这确实是偏见;但只要失去规矩,强者的话语就是真实,意味着这个地方可没有道理可言。”
光头男人理所当然。
道格撇着嘴:
“原来如此——魔女就在迷宫里。”
沉默着,背过身,光头男人已经开始挑选刑具。
道格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在干什么?我已经告诉了你,你此刻要做的应该是确认……”
“老实说,这种改造车厢还有十几节;这一天里,包括克里克斯往昔的大臣们,我们审讯了不下百人——你知道吗?几乎没有人说不知道。”
把玩着一个面具状刑具,光头男人很随便地指了指道格旁边半死不活的男子:
“这位也是‘道格·丹尼克斯’。
我不管孰真孰假,我只要信息,懂吗?没有信息便只有这种下场,不要说什么‘魔女在迷宫里’这种放屁一样的话;假如我们能够进入迷宫,我们一早就进去、出去了,还用得着你们跟我说?”
仔细观察,旁边的男子已然被折磨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拽着铁镣,不知是汗是水,道格蹭着肩膀抹了一把脸:
“倘若你是从外面来到克里克斯城的武者,那你就应该知道进入迷宫的路径才对,原路返回并非什么难事。”
“你不知道?双子城堡被爆破那时,仅存在那条通往地下的道路已经被巨石堵死了。”
不可能!我才从那里出来……不,已经隔了一天,也存在被人们破坏的可能……
“我明白了,我会将你们带到另一个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