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员工是维护陶姐还是在单纯的拍陶姐的马屁,可这种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我非常厌恶。
我面带笑容的看着陶姐,“陶姐,这只是表达我的意见,我并没有表示你作品哪里不好的意思,而是单纯的站在一个将要结婚的新娘的角度上。”
“将要结婚的新娘?”陶姐挑了挑眉。
“只有站在买家的角度上思考,才能设计出买家想要的作品。”我平静的说。
陶姐不急不缓的说:“这件婚纱是我用了整整两个月才设计出来的,你手里头扯着的那个部位,是我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设计上去的。”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了身子。
陶姐沉默了。
周围人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重新转了过来,“乍一看,这婚纱很漂亮,但却承受不起细细推敲。我们所受众的群体,并非只有瘦弱的女人。陶姐婚纱的背后设计会显得一种很臃肿的感觉,如果是体型丰腴的女人穿,可能效果会大打折扣。”
“啧,搞得好像你挺懂一样。”
“就是,一个不知道怎么混进公司的秘书而已,竟然在这指手画脚。”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话,而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陶姐,“话我已经说完了,如果有哪里得罪的地方,很抱歉。”
陶姐定定的看着我。
我依稀听见有人小声说:“这个何初是疯了吗?谁不知道陶姐最护着自己的作品了,她竟然还说了这么一堆,估计一会陶姐就得把她给轰出去。”
这个时候,陶姐慢慢悠悠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朝着我走来。
我没有动。
她猛地扬起了剪刀,我还没怎么,其他女人倒是开始尖叫起来。
刺啦一声,陶姐的动作飞快,将后腰部分的布料全部剪掉了。
我回身照了下镜子,“很完美。”
陶姐扯了扯嘴角。
“陶姐……”有人低低呢喃着。
陶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滚去做事!”
众人一哄而散。
“你眼睛很毒。”陶姐把玩着手里头的剪刀,对着我笑,笑容却让人战栗。
我平静的说:“谢谢陶姐夸奖。”
“我在商业场上打拼了正好十年了,没几个人敢对我的作品指手画脚。何初,你不怕么?”陶姐问我。
我好奇的反问她:“我为什么要怕?”
“你也听见他们说的了,我是一个很护我孩子的人。”她将作品比作了孩子,显然是用心对待每一个从她手里头出来的作品。
我笑:“成功的人,靠的从来都不是任性。”
陶姐低低的笑出了声,她的手朝着我肩膀上一拍,“你很不错,一会好好加油。”
“还得需要陶姐指点一番,我在台上可没有丝毫惊艳。”我像是一个愣头青似的说。
接下来,陶姐就帮我临时抱佛脚,跟我说了一会上去后的很多重点,比如灯光会打在哪,音乐响到哪的时候我该出去。
幸运的是,这件婚纱本身就是压轴作品,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只需要记得多少秒内走完站好位置配合着最后的音乐就可以了。
即便如此,陶姐还是陪着我排练了一阵。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进,我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冷静,冷静。”陶姐叮嘱着我。
我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连婚纱展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没注意,只知道模特们已经开始一个一个的走出去了。
眼瞅着就要到我了,我紧张的不得了,“陶……陶姐……”
我哆嗦的叫着她。
她推了我一把。
我才站稳,就得走了。
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上台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和耳边都安静了,只有那不停闪动的闪光灯。
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知道机械性的抬脚往前走。
婚纱的裙摆一次又一次的从我的鞋跟滑过,我特别害怕我会摔倒。
可我没摔。
当我对上一双炽热的视线时,我怦怦乱跳的心脏骤然停止。
傅如桉就坐在最下方,以不可置信的,诧异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光。
而他身后,坐着两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傅阳和秦黎黎。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就这么公然出现在这,也不怕有记者把他们的事情给报道出去。
不过,我现在声名狼藉,所有人都只会责怪我,就算傅阳再找,大家也只会祝福他能够遇到个好女孩。
傅阳也是算准了这样,才会带秦黎黎过来。
我没有去看他们的表情,一步站定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音乐声结束,灯光乍起,台下掌声轰鸣。
我们一一回到了后台。
陶姐亲自过来帮我脱掉婚纱,“你很棒。”
“谢谢。”我像是虚脱了一样。
才收拾好,梁助理就来了,他对着陶姐点了个头,紧接着跟我说:“何小姐,总裁找你。”
“好。”
傅如桉正在被不少精英强人围住,聊着商业上的事情,我和梁助理走到了一旁,看着被摆放在高处的婚纱。
没一会,傅如桉就朝我走来,递给我一杯酒,我喝了一口意思了一下,“这些婚纱,也是要卖么?”
“当然。”他谦虚的道:“今天来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大户,指不定能做出几笔买卖。”
我哦了一声,“可是你的婚纱卖的很贵,和报价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