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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都的人知道他要走,连续数日痛哭哀嚎,御军出面才制止了暴动;魏都的人知道他要来,欢欣雀跃,日日翘以盼。传说他到魏都的哪一天,万里空巷,只为一睹他的风采,更有人说,他走下马车的那一刻,百里寂静,如天神下凡。
十二岁的喻衍俊美的令人神魂颠倒,曾有传闻魏国的一位将军因惊鸿一瞥而对他倾心相对,还向魏王请求赐婚于他和喻衍,遭到魏王反对后仍痴心不改,下非喻衍不娶的誓言。
还有传闻魏国公主对他吐露爱意,但被他拒绝。
十五岁喻衍逃离了魏都,整个魏都为之沸腾。十五岁喻衍被喻国国君派上战场,天下人为之惋惜为之担忧,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在战场生存呢?他的手是用来拿笔的,不是用来拿剑的!
在天下人为他如何在战争中生存担忧的时候,在对魏国第一名将的战争中他大获全胜,之后更是战无不胜。
这个时候,天下人才明白,喻衍不仅有惊世的才华,他更是一位战神!
但战神终会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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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鹰尖厉的叫声盘旋在昏暗的上空,暗红的血液喷溅在贫瘠的土地,落日的余晖尤带着最后的辉煌。
喷溅在土地上的鲜血犹如一朵朵绽开的妖花,干涸的土地遇到血像饥渴的蝗虫一般迅将血中的水气吸食殆尽。
震耳欲聋的铁蹄声气势汹汹而来,所踏之地尘土纷扬。
身后是上千铁骑,身前是紧闭的城门,身着玄衣的男人腹背受敌。
追击的人势在必得,营救的人迟迟不开城门。
这果然就是他的死期了。
喻衍虽身受重伤却淡然而对,仰天大笑,高唱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欲为君子,奈何做小人。”
手中长剑随风而起,起落间飞舞的长飘然而落,飒然一阵狂风从他背后冲击而来,落地的长裹挟着尘土被吹向了城中。
“风助我也!”他慨然一声竟是狂喜,“今日葬身于此无怨无悔,唯一不满的是不能埋身故国,但风比人有情,还知将我这个罪人的头带给母后,带给大喻的万千子民!”
一番话说完骤然抬起长剑,直指身后的铁骑,毫无惧意,“我若为皇,又怎会任尔等践踏我大喻的土地!今日是天要亡我,不是败在尔等鼠辈之手!”
而后剑划过虚空又指向城楼上的副将张汝贺,“告诉你家主子,喻国必亡在他手中!”
说完手中的剑横在脖子前,“我原以为世人多愚,谁道最愚的是我自己。吾一生坎坷多难,若有来世,只愿能逍遥度日。”
锋利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划过喉咙,鲜血喷出三尺高,滴落的鲜血犹如血雨一般再次滋润饥渴的土地。
玄衣尽染鲜血,不多时,屹立的身躯归于沉寂。
上千铁骑踌躅不前,只一具尸体便已让他们畏惧至此。
多时,一个胆大的才敢上前查看,摸胸探鼻,重复多次方颤声道,“死……死了。”
纪律严明的铁骑军一片哗然,喻衍竟然死了,那个风华绝代、傲视群雄的喻衍竟然真的死了!
以铁血无情著称的铁骑军全体撼动,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死!
“撤军!”将长臂一挥散乱的铁骑军顷刻又是整齐划一,声势浩荡地迅撤离,比来时更为浩荡!
喻晋燕魏,四国对立,战争已持续数年,喻衍为喻国的二皇子,亦是闻名天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因为有他,喻国才能屡战屡胜;因为有他,四国才能战局平衡。
今日喻衍一死,天下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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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山高万尺,山路陡峭,鲜少有人可以登顶,但在长年冰封的山顶却有一四季如春之处,此处青绿相协,紫红相映,称得上是一处人间仙境。
在此处有一山洞,山洞里异常宽敞,里面的摆设竟如普通人家一般,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山洞正中间的一副玉棺了。
四周皆寂,玉棺的棺盖突然移动出咔咔的声响,从里面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搭在玉棺边缘,仿若透明,静默了片刻,透明的手指竟变得渐渐清晰。
手指用力扒着玉棺,一个人缓缓地坐了起来。
俊朗如玉,黑似墨,喻衍的眼神从迷惘到清明。
这只手、这个身体是谁?
他的手常握兵器,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他的身体身经百战,大小伤口数不胜数;而现在这个身体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手竟如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一般。
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不是死了吗?
他脑子里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城门前执剑自尽,利剑划破喉咙的感觉仍残留在身体里,现在想起仍忍不住战栗,毫无后路的自尽方法,他断定自己是死了。
而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内一片空白,除了死前的画面什么都想不起来。
玉棺有半人高,他轻松就跳了出来,武功倒是还在。
身上未着寸缕,眼睛扫遍山洞,石床上倒是有几件衣物,穿在身上竟是十分合身,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镜子里的脸他是熟悉的,因为这张脸的确就是他。
这副身体就是他的,只不过伤痕尽消,就连肩上那个疤都没了。
他竟然又活了。
志怪小说上常有死而复生的故事,难道他和志怪小说上讲的一样死而复生了?是上天看他可怜,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