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嫱儿……”忽的,一声高亢略带欢喜的呼唤,打乱了昭君的思绪,昭君回头望去,正是表哥。
“是表少爷!”毓秀在旁,欣喜道。王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到了二人的身前。
“我正准备去接你们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王钰朗笑道。
“表少爷、小姐戴着面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毓秀拿下了覆于面上的瑶仙面具,调笑道。
王钰只是淡笑,望着昭君不语。
“表哥、你怎么来了长安、姑父他们了?”昭君亦取下嫦娥面具,望着王钰关切道。
“男儿自当云游四方,建功立业的。”王钰正色道。他知道以嫱儿绝色,自不会埋没在小小的宝坪村落,只是不知,这一日来的这般快。
“真的?”昭君蹙眉道。
“自是当真、嫱儿你一直知道我心中志向的。”王钰浅笑说着,又道:“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昭君听着他的话,这才看清他身后正站着一个男子,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器宇轩昂的光彩。
“西域副校尉陈汤。”王钰介绍着,又对陈汤道:“子公兄,这是我家表妹,昭君。”
“大人有礼了。”昭君俯身行了一礼。
“什么大人,我与钰兄一见如故,姑娘随着钰兄唤我子公便是。”陈汤豪爽着笑道:“钰兄多次提及姑娘乃绝丽佳人,此番一见,果不虚言啊!”
“大人说笑了。”昭君羞着低了头,道。
“好了,嫱儿、子公兄,此处说话,多有不便,我们去城西的依湘阁再叙聊吧。”王钰提议道。
“嗯。”众人点头应和。
依湘阁酒楼的菜式,玉盘珍馐,色味俱佳,乃长安一绝。
三人挑了靠窗而座,那小二看着三人气质不凡,忙讨笑道:“客官,可需要些什么?”
“将阁中的新菜式,统统上来!”陈汤一挥袖,举手投足间尽是豪爽。
“是,客官稍等。”那小二徐徐点头,转身便去了后厨。
“表哥、你初来长安,如何与陈大人相识的?”昭君坐定,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哈哈!”不待王钰开口,陈汤率先道:“昭君姑娘有所不知,钰兄嫉恶如仇,仗剑天涯,子公可是倾佩的很啊!”
“嗯?”昭君微蹙眉,不解的望向陈汤。陈汤继续道:“初见钰兄,正是在这依湘阁啊,那狗仗人势的石磊,仗着是石显的干儿子,便横行霸道,欺压良女,幸得钰兄执剑相救,我在内阁见这一幕,实在是钦佩的紧,便执意结交了钰兄!”
“石显、可是中书令石显?”昭君有些担忧道。
石显的大名,昭君在宫中,自是听说。石显虽为宦官,却深受陛下宠信,自前相韦玄成及至匡衡皆畏显,不敢失其意,可谓是权势滔天,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表哥得罪了他的干儿子,定讨不了好。
“昭君姑娘不必担忧,如今我已招钰兄于我麾下副将,与我一同建功立业,我陈汤可不怕那石显!”陈汤见昭君忧虑,不禁慨然道。
昭君见陈汤浩浩荡荡,丝毫不以为意,便也安下心来,无意间,袖中的金饰牌一角便露了出来。
陈汤眼尖,一眼见了大惊道:“姑娘的袖中、可是一枚金饰牌!”
昭君一怔,忙从袖中拿出那枚镶宝石虎鹰纹金饰牌,透过这金牌,似乎还能看见那双锐利的鹰眸。
陈汤接过那金牌,仔细察看了一番上面的鹰纹,手因为激动而微有些颤道:“这……姑娘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一壮士遗落的,被我捡了来,却不知他去了何处?”昭君回道,见陈汤如此神情,或许知道这金牌的主人,忙又焦急询道:“大人可识得这金牌的主人?”
“姑娘可否告知,那壮士样貌如何?”陈汤追问道。
“他……”昭君不知为何,只一面之缘,那张霸气兼温和的脸便深深映在了她的脑海里。“他面部棱角分明,有着年岁的浓密胡须,可奇怪的却是并未束发,只是随意的披散在颈后。”昭君细细叙说着。
“难道真的是他!”陈汤叹出声道。
“是谁?”昭君攥紧了梨花衣袖一角,小心翼翼的询道。
“前些日、有士兵来报在街市见着了匈奴的左伊秩訾王,我本不以为意,如今看来,真的是他!”陈汤有些肯定道。
“匈奴左伊秩訾王?”昭君只觉心口一震,那救命恩人竟是匈奴人?
“是啊、这枚镶宝石虎鹰纹金饰牌,在匈奴亦是少见,这是只有匈奴部落的酋长或是王才配有的鹰纹!”陈汤有些激动道。
“那……他怎么会来长安?”昭君听他如此说,已信服了几分,又有些不解道。
“这……就不然而知了。”陈汤将鹰纹金牌轻置于昭君面前,亦有些惑道。
“子公兄不必担忧,左伊秩訾王是呼韩邪单于的心腹,定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一旁的王钰,此刻回道,当然昭君在提及左伊秩訾王时的异样神色,亦没有逃脱他的眼。
“是啊、我多虑了。”陈汤释然,又道:“如今,我大汉与匈奴的呼韩邪单于结盟同好,唯有郅支单于剽悍残暴,称雄于西域,如果他再发展下去,必定是西域的祸患。”
“这不正是子公兄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王钰笑道。
陈汤虽知王钰戏言,心中却已有了计较,这郅支单于迟早是心腹大患,总有一日,他会击败郅支,永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