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邪与昭君牵着手回了穹庐王帐,一直强撑着的呼韩邪在入帐的那一刻,终于踉跄着倒下了。
“大哥!”昭君搀着呼韩邪,疾声唤道。
“昭君、扶我躺着。”呼韩邪朝着昭君虚弱的笑了笑。
“大哥。”昭君搀扶着呼韩邪躺在了床榻上,泪又成两行。
“别哭。”呼韩邪伸手抹着昭君的泪水,笑道:“站久了,我只不过是有些累。”这番说着,又重重咳了一声。
“大哥……”昭君忙替他拍起了后背,舒缓着气息。
“昭君。”呼韩邪笑着握住昭君的手,安慰道:“大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大哥,别说了,你需要歇息。”昭君擦着眼角的泪,却还是抑制不住的落泪,小声啜泣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相信我?”呼韩邪紧握着昭君的手,宠溺笑道:“还哭、平日里怎么没有发现我的阏氏竟是个小哭包。”
“噗嗤。”昭君破涕而笑,替呼韩邪掖了掖被角,又轻声关切道:“大哥昏迷了一天一夜,可饿了?”
“呀、阏氏不说还好,你这一提,当真是有些饿了。”呼韩邪佯作惊道:“阏氏可是要替为夫亲自下厨?”
“想得美,大单于重伤,只能每日喝些青菜米粥,不宜太荤腥。”见呼韩邪面上已是无色,又嗔笑道:“委屈大单于了。”
呼韩邪失笑,只是宠溺的望着他的阏氏。
复过了一月静养,在昭君的细心呵护下,呼韩邪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
呼韩邪半身斜靠在塌上,看着匈奴各部族传来的政事。
“阿爸!”且糜胥进了帐中。
“且糜胥?”呼韩邪慈祥的笑了笑。
“阿爸、你身子可大好了?”且糜胥关切道。
“放心、教训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呼韩邪拍了拍他愈发壮实的肩。
“嘿嘿。”且糜胥调皮一笑。
“咦、且糜胥?”昭君端着食盒进了帐中,便见一大一小谈笑晏晏。
“宁胡阏氏!”且糜胥见着她,先是欢喜一笑,随之行了一礼。
昭君笑了笑,便走上前来对着且糜胥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做了吃食,一块儿用吧。”
昭君轻轻打开食盒,一阵诱人的飘香便传了出来。
“好香啊!”且糜胥只觉口中津液直流。
昭君笑了笑,便将食盒中的热菜端了出来。
由于匈奴食材较之汉朝实在太过单薄,昭君也着实花了许多心思。
呼韩邪看着桌案上的方方正正的牛肉丁,混着土豆的清香,浓郁的酱香,下了榻坐在桌案前,长叹道:“一个月了,阏氏终于体恤我了。”
昭君看着呼韩邪佯作不正经,摇头笑了笑。
且糜胥早已按捺不住,拿起竹筷只等阿爸先行开动。
呼韩邪凝眉看着且糜胥,无奈笑道:“你这小子倒会寻着时辰,你阿爸一月未沾荤腥了,竟还来跟我抢?”
“阿爸……”且糜胥嘻嘻一笑,忙放下了竹筷。
“别理他,来、且糜胥快吃。”昭君夹了一大块牛肉丁盛于瓷碗内,端至且糜胥身前。
“谢阏氏!”且糜胥笑盈盈正要拾筷,却见着对面一道斜视的目光,当即顿了手,闭目吞了吞口水,才将瓷碗推至呼韩邪案前,讨好道:“阿爸、你先吃。”
“孺子可教,不愧是阿爸的好儿子。”呼韩邪笑出声来,便拾筷细细品尝了起来,赞道:“阏氏手艺,果然不错。”
昭君看着一大一小,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又从食盒中端出奶酪糕来,“我还做了点心,且糜胥可要尝尝?”
“呀、这是什么图案?”且糜胥看着这奶糕奇异的形状,身分四瓣,粉红似桃花,惊叹道。
“桃花鱼。”昭君瞧着这糕点,仿若又回到了秭归故里,和大哥表哥一起香溪寻鱼时的快乐光景。
“鱼?”且糜胥讶道:“这世间,有鱼是这种形状的么。”
“世界之大,可是无奇不有。”昭君笑道。
“恩。”且糜胥懵懂的点了点头,再也不纠结,小心翼翼的将糕点含入口中,香甜可口,对着昭君直点头道:“好吃。”
昭君只笑不语。
很快,桌上的吃食一扫而空,昭君一边收拾着,一边对且糜胥道:“听单于说,你最近和且莫车跟着左伊秩訾王学武,可还有空习写汉字?”
“当然。”且糜胥肯定道:“白日习武,夜里练字。”
“你倒是刻苦。”昭君笑道:“乘着有空,师父考考你。”
“师父还请赐教。”且糜胥嘻嘻一笑。
昭君见一旁的呼韩邪看着好戏,想了想,道:“那便将《关雎》默出来,如何?”
且糜胥想了想,当即拿起呼韩邪办公案上的笔在空白的牛皮卷上默写。
少顷,便默了出来。
昭君拿着牛皮卷来瞧,字体工正,比最开始进步了许多,只是有二个错字,甚是醒目。
“寤寐。”昭君手握着且糜胥的手,在牛皮卷上重新写道。
“寤寐。”且糜胥念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且糜胥,你的字进步许多了。”昭君见且糜胥有些沮丧,笑着鼓励道。
“真的?”且糜胥顿时笑逐颜开,又坚定道:“我一定能写出大哥那样的一手汉字。”
且糜胥说着,又转头对着呼韩邪道:“阿爸、大哥在左地驻守,已经三年未归王庭了,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他了?”呼韩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