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月明轩,从小到大,你永远什么都比我好,我好不容易赢了你一次,没想到最后还是失算了!但是你记住,我输了,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我自己!”
月明轩不语,眼眸依旧是冷冷的,脸上却似笑非笑的,像是嘲讽又像是同情和可怜。
禁卫军原本是打算进攻的,却被他拦住了。
“若那次在鸢尾山庄,我早些杀了你,今日又怎会是这种局面?呵……”
“是啊,若早日杀了你,我父亲不会被你们害死,更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
月俊杰坐在马上,闭着眼睛,明明在笑,脸色看上去却格外的凄惨狰狞。
世事难料,根本容不得半点假设的存在。
如今,他输了,不管到底是输给了他自己,还是输给了月明轩,输了就是输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迷糊了他的脸,手中的剑突然寒光一闪,很冷彻骨的风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即便是输,也要拼到最后一刻!
别院里,身体虚弱的穆喜脉在窗边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月娘拿她没办法,也不想干涉,便由着她去了,而她自己则围着暖炉倒腾着手里的药材,清秀的脸上再也没有以往那种出水芙蓉一般洒脱不羁的笑意,愁眉轻蹙。
良久,穆喜脉大概是支撑不住了,咳嗽了两声,这才撑着墙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了床边坐下了。
看着始终低着头琢磨手中药材的月娘,她竟然笑了。
“月娘,你在做什么?”
月娘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口说到,“葑杨青用毒手段高深,这么难得的借鉴机会,我自然不能白白错过。”
“是吗?”
“……”
屋里瞬间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偶尔有炭火火星炸裂的声音,都显得很是刺耳突兀。
穆喜脉用手捂着自己的身体,远远的看见铜镜里自己几近枯骨一般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伤心。
“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呵……”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呢,明轩我不怕死,可是,我却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说要陪我浪迹江湖、走遍天涯海角,可是我却等不到那天了。”
穆喜脉想着,不知不觉脸上早已经泪痕斑斑,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明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为什么她却害怕了?
一想到她死时,月明轩伤心欲绝的模样,她的心就撕心裂肺的疼痛着,痛到不能呼吸。
不,她不能就这样死,不能这般狼狈的死在月明轩的面前,若她不能再也不能陪他,至少也要在彼此的脑海中留下彼此美好的样子。
“月娘,你带我走吧。”
看似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心早已经碎了一次又一次,痛到滴血窒息。
“走?去哪里,你现在……”月娘欲言又止,竟也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呵,我知道,我所剩时日不多,我都知道。”
“你……”月娘愕然,穆喜脉身重七日断肠散的事,按理来说她自己是不知道的,却怎么……转念一想,她倒是把事情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我昏迷时,无数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很想醒过来,可是……反正都是要走的,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恐怖吧,我不要明轩看到我更恐怖的模样,我要他记忆里的我是初见时那个古灵精怪、美丽好看的模样。”
“我怕……我怕在他的面前死去,也许他看不到,我们彼此的心里都会好受些吧?”
穆喜脉喃喃的说着,像是在对月娘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都是悲凉的意味。
她何尝不想珍惜余下来的时间,珍惜与月明轩在一起的没一日一夜,可是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见月娘不语,神色犹豫,穆喜脉顾不得许多,干脆撑着脆弱的身子跪了下来。
“带我走,既然活不了了,就让我早些死心,至少安心一点的走,好吗?”
月娘无奈,没有经历过这些,也许真的不能明白穆喜脉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她唯一知道的一点,便是目睹挚爱离开的那种痛是多么的锥心刺骨。
她想穆喜脉选择离开,大概就是不想徒增月明轩心里的伤痛吧。
“你可想好了?”
……
月俊杰即便单枪匹马,到了殊死一搏之时,终归不是那么轻易便会倒下的。
何况,月明轩怎么会放弃一个亲手了结月俊杰的机会呢?
几番打斗下来,也不见月俊杰占多大的下风。
两人正打斗的激烈之时,寝宫外面的宫墙外,月震海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一直水平稳定的月俊杰在看到被带进来狼狈不堪的月震海,心里一紧,当即失了一招。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月明轩,有本事你杀了我!”
月俊杰受了伤,瘫软在地上,殷红的血迹染红了身旁满地的
身旁满地的雪花,他抬头望着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月明轩,狠狠的说到。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月明轩脸色冷到了极致,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便直直的朝着月俊杰的胸口位置刺了进去。
“呵……你……下辈子我……”
月俊杰倒在雪地上,身旁处处都是血迹,倒显得格外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