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色深沉,武大才担了摊子回来,潘金莲端了饭菜上来。
武大问武松去哪里了?潘金莲低头吃着饭,说不知道。
武大见潘金莲不高兴,好像有心思,又问,今天都到哪里逛了,买了什么回来了?
潘金莲把西门庆送的衣物全藏起来了,把自己买的都放在了一旁角落,“都在那里了,还给你买了双鞋。”
“给我买什么,我都有好几双了,兄弟衣服合身么?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你买胭脂了?”
潘金莲放下碗筷,“吃饭吧,吃完再说。”
转身将自已吃过的碗筷收进厨房去。
“哦。”武大吃饭,回头来看潘金莲,觉她好像满怀心事,
“金莲,我早上在城门听说快活林在卖地,好像那蒋大老爷也要撤了,看来,南京城真是守不住了。”武大吃着饭,“金莲,要是日本鬼子真打来了,你怕不怕?”
潘金莲没回答,在厨房收拾着武大的担子。
“你不用怕,如今我兄弟也找到了,我兄弟那拳头打得死一只老虎的,现在有两个男人保护你,你哪也不用去,就在家里好好呆着,没人敢伤害你的。”
“可我想出去走走,我不想一天到晚守在这破屋子里,我想出去。”
潘金莲突然大声说着,顺手把担子上的勺子扔在地上。
武大不说话了,胆怯望着厨房里的潘金莲,见她悲伤的一人站在那里,武大郎也很难过坐在桌旁。
屋子里,点上了油灯,“怎么我兄弟还不回来?”
武大在二楼窗头眺望。
潘金莲在楼下收拾桌子,听着门外响动。
王婆过来串门,拿了些茶叶和苏州的糕点来,在下边说着女人的话,武大偷偷看着潘金莲,一脸的愧疚。
远处又传来了枪响。
武大爬着窗子来望,夜色昏沉,见不着什么,楼下两个女人仍在闲话,枪声响过,又是汽车警笛,一阵喧嚣过后,夜色更深沉了。
王婆也走了,那金莲还没有上楼去,油灯闪烁着光,打更的已是敲到了夜里十一点了,潘金莲才举了油灯慢慢上了楼去,武大见潘金莲上来了,小声说着,“你先睡吧,我下去等会儿兄弟。”
“嗯,明天就别出摊了吧。”潘金莲小声说着。
“没事,明天再说吧。”武大拿着油灯下了楼,又回头对潘金莲说,“你早点休息。”
武大点着油灯,靠着桌子渐渐睡着了,不觉已经到了天亮了,还不见武松回来,心中着急,洗了把脸,正要出门去,就听得敲门声传来,正是兄弟武松回来了。
武松一身是汗,疲惫不堪坐在凳子上,潘金莲也急急下来,给武松倒了碗水,“你去哪里了?”
武松喝了碗水,对两人说道,“哥哥,我,我昨天去了趟城外,好像是个叫东溪村的地方,那里有个财主叫晁盖,哥哥听过么?”
“好像是有这号人物,人送外号托塔天王,也算得上南京城郊的有名人物了。”
武大搬了张凳子也坐下来,潘金莲去厨房生火煮面,柴火烧得啪啪响,“你去那里做什么?”
潘金莲在厨房里问,“你那几个当兵的朋友,还有那个西门庆都来问你,我说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西门庆?哪个西门庆?”
武松不认得西门庆,潘金莲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武松,“就是那个有钱的公子哥,南京路的大掌柜,他,他问起你了。”
武松才想起那买办来,原来他叫做西门庆,“我去了东溪村,因为我在路上听得那晁盖同几个人商议着要去劫军车,所以我就去悄悄跟着看个究竟。”
潘金莲问,“武大,你吃面么?”
“我吃两个烧饼就行。兄弟,为何去了这一个晚上,他们劫到了么?”
“我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东溪村,那晁盖家中好大,我偷偷潜到了他家中,可进不去那房内,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我在外边一直守着,门外就进来了一伙人,为头的是个叫程咬金的,长得一脸胡须,五大三粗的,说话粗声粗气,嚷着说要去打头阵,后来又进来一伙人,那头叫李自成,那晁盖出门把两人都请到了里面去了。”
“他们谈了好久,到了下午三四点多,才见着程咬金,李自成出来,骑着马儿向西门去了。”
“那晁盖过一会儿也出来了,把他庄里的人都聚到了一起,我也混到人群里,听得他们说夜里就要在西门十里外的黄泥冈动手,我正想溜回去给林冲报信,哪曾想刚出村子,就被一人缠住了。”
潘金莲端了面上来,“兄弟,快吃,这一夜,都怎么了。”
潘金莲又从厨房拿了几张大饼装在盘里,也提了张凳子坐在武松旁边。
武松吃着面,拿着块饼,大口吃着,“那人和你动手了?”武大问着。
武松点点头,吞下口饼,“那人见我不对劲,一个劲来盘问我,我没办法,才和他打了一架,我们斗了有半个时辰,后来都打累了,我就说去喝碗酒再来,那人听我口音是山东人,才说他也是山东的,他说姓秦名琼。”
“秦琼,好象在哪听过。”
“他说他是山东军阀张宗昌手下十三太保之一,只是后来张宗昌投靠了日本人,他不愿做汉奸,才流浪在民间,随着兄弟程咬金到了南京,听说有人要运送大量金银财宝出南京,正好想劫他一票,回山东去抗日。”
“我听了他说话,自然很敬佩,我就说俺不管了,也不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