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金花在远处等着武松,就看见一胖子从二楼跳了下来,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狼狈向外边跑去。
赛金花待那人跑到车前,才开了车门,“魏站长,这么晚了,去哪快活了?”
赛金花声音骄美,只是落难的魏忠贤听出了话中的讥诮,“救我,金花,你回来了,快,快来救我。”
魏忠贤原是快活林常客,自然认得快活林头牌赛金花。
赛金花将柔弱身段倚在车前,嘲笑着,“我一个弱女子哪救得了你这大人物,你不是说南京城你想怎样便怎样么,怎么现在连个头陀也对付不了么?”
魏忠贤就听得快活林上两声枪响,吓得脸色大变,回头来看,紧张无比。
赛金花却是很安静,冷冷笑着,“你现在不跑,再过会儿你就走不了了,”
赛金花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魏忠贤,眼里都是嘲笑,“你是不是想在最后的时光,留下来陪着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魏忠贤看着赛金花,一脸的恐惧。
这时,快活林又是两声枪响,魏忠贤再不等待了,拔腿便跑,赛金花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狼狈逃窜,消失不见。
扈三娘担心楼上的武松,下车来看,“咱们要不上去帮忙。”
扈三娘卷起衣袖,赛金花拉着她,“不用了,我们难道也要去杀人么?”
扈三娘说,“坏人当然该杀。”
赛金花摇了摇头,“不,好人手上沾满了鲜血,那他也是坏人了。”
“你胡说。”扈三娘骂着,“坏人不死光,好人永远要受欺负。”
赛金花不再与她争辩,默默坐上车了。
武松慢慢地从快活林走了出来,走的很慢,扈三娘去迎他,“武松兄弟,你回来了。”
武松没说话,直往前走,扈三娘回头望并不见有人追出来。
赛金花动汽车,看着坐在一旁着怔的武松,“咱们去哪?”
武松没说话,车子一直向前开。
扈三娘坐在车后,“不是说好了去杭州么?”
车上一阵沉默,黑夜渐渐过去,前方天空现出一抹鱼肚白,武松指了指前方,“咱们去找赵云。”
赵云这回知道自己没死,只是在风中穿行,他这几天在南京城杀来杀去,每一次他都是抱着与南京共存亡之心去厮杀,只希望能多杀得了几个鬼子,能多救得了几个人来。
可最后自己还是活了下来,反而被一个女人救出了南京城。
吕布死了,张辽,高顺也战死了,严夫人,曹夫人死了,武松不知下落。
许仙至今都没睁开过眼睛,靠在白娘子怀内,昏睡入梦,口中仍在念着,“救人,子龙,快救我娘子呀,别丢下她。”
感谢许仙还在昏迷中叫着自己的名字,这个平生不知何为勇敢的男人本也想死在南京城的,他的女人救了他,在他的念叨下,他的女人又顺带救了大家。
花木兰,李师师都已被阴气吹昏过去,不省人事,梁红玉和穆桂英则是迷迷糊糊,不知是真是梦,樊梨花,貂蝉则是看得清楚,守在白娘子身旁,好似两位护法。
张飞洒脱,燕青潇洒,两人都未有这奇遇,只是屏息静待,时迁机灵,在空中仍是左右来看,他疑心是那长得最漂亮的貂蝉在施术,所以眼睛只是不断向貂蝉瞟着。
南京城己经见不到了,夜风掠过,百里河山,低头时那无尽的青山绿水,风景如画,赵云泪水滴洒下来,顺风飘下。
大好河山,转眼就成焦土,男儿丈夫,却守不住祖宗家业,赵云心如刀绞,无声垂泪。
不多时,就已能见着灯火阑珊的杭州城了,这里的景象好似是前几天还未沦陷的南京城。城里到处可见逃亡的人,一溃千里,自从传来南京城正在遭受屠杀,一夜之间,对战争还抱有幻想的都己行动起来的。
渡口码头是逃亡的百姓,国军还是不打算守杭州城,这也许是一种战略战术,赵云自空中看着乌压压的中国军队在乌秧秧地行军。看不清番号,不知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
赵云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绪,转头看着白娘子,白娘子关注着身边的许仙,西湖快要到了,那里有白娘子精心营造的豪宅,现在人回来了,法海也没来,终于可以安稳过日子了。
白娘子长袖舞动,众人耳边呼啸,不觉已到了地面之上了。
白娘子的家是个大园林,仍是宋时风格建筑,座落在西湖旁,假山亭阁,断崖柳堤,自西望能见着断桥,南边是平湖。
白娘子一夜之间在西湖边围了座园林,惊动了附近百姓,有好事者去报告了警察署长高俅与城防专员李莲英,这两人均都不知这间豪宅的底细,那高俅见如此气派的深宅大院,定是哪个国府要员所建,早听说蒋夫人想在西湖边修间草庐,想必那就是了。
李莲英是试着敲过几次门,但都无人应门,看着那红木朱门,锚金象木,极尽奢华,自门缝看,百年楠木搭的柱梁,浮雕上描龙画凤,活灵活现,好似要飞出来般。
李莲英未见过有这等讲究的住宅,敲了两次,心有些虚,又不敢造次,只好安排两个小喽啰轮流守着,看到底是哪家的王府。
白娘子不知道门外有人在查这大院户主,让赵云诸人都先安顿下来。
众人随白娘子到了大厅,里边摆设仍是宋时光景,全是沉香木,高档黄花梨所做的桌椅,梁红玉与貂蝉识货,不由为许仙的富贵所惊讶。
白娘子将许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