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明白失去父亲的痛苦,可她却让一个女子同样也失去了父亲。
张沫沫坐在船头,呆呆看着四周的景致,双眼有些水雾,神情凄然。但是她这样的美人胚子,即便是伤心的时候,也如此好看。
柳飘憶就觉得张沫沫忧郁的时候有一股凄美,让人保护的感觉。她不知张沫沫约她前来有什么话要说,也猜想不到,或许只是心情不好,想让人陪陪。
柳飘憶的眸子里升起一抹担忧。
两人这般面对面坐着,直到船到湖中,张沫沫突然说道,“世子喜欢你,是不是?”
她问的是沫昌黎?闻言,柳飘憶轻笑一声,“我和沫昌黎没关系,我们只是朋友,不是这两日的那些传闻。”
从张沫沫的这问话,柳飘憶就已经明白了她喜欢云南世子,只好立即解释。
“是吗。”张沫沫冷笑,显然不相信。
“嗯。”柳飘憶坦然的点头。本就只是朋友,没必要去承认什么。
张沫沫直勾勾盯着她,目光里始终是疑惑,不相信。
“想听故事吗?”张沫沫脸色木然的说道。
柳飘憶一笑,显然她今日就是有话要说,没有反感,用心的准备听她想说什么。
张沫沫低了低眸,随后再次看向湖面,“我和世子认识多年了……”
柳飘憶看着她,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对沫昌黎的爱,那是一股深入心底的爱。
听着她从几年前沫昌黎来京认识后,所发生的事,以及前一次沫昌黎因为黔国公府被污蔑一事,利用她偷拿她父亲的字画去做笔迹对查。还有沫昌黎离开时对她说的那些残忍的话。
每句话中的语气都是对沫昌黎失望,悲凉。
这一刻,柳飘憶觉得张沫沫爱的痛苦,付了真心而得不到对方的一点怜悯。从张沫沫的嘴里,沫昌黎就是一个十足的负心汉。可是,柳飘憶觉得自己怎么从未觉得沫昌黎会是个这样的男人。
故事说完,张沫沫盯着柳飘憶问,“你不觉得世子负我很残忍吗?”
柳飘憶黯然中未回话。
张沫沫见她眉目如画,美艳绝伦,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心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的冷情伤心完,却突然一变,在柳飘憶还在恍神中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声音温柔却阴冷的令人瘆得慌,“而我这一切的用情至深都抵不过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因为你的出现,世子才不愿再爱上我了。”
柳飘憶并未惊慌,还是那般坦然的看着她,温雅一笑,“沫沫小姐,你想偏执了,我和沫昌黎真的只是朋友。”
张沫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想让我相信你和世子没什么,就跳下去,让我相信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柳飘憶冷笑起来,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好似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眼,“怎么,你不担心我若跳入湖中,死了该怎么办?我柳飘憶可是张简修的妻子,相府中人。你一点也不担心?!”
张沫沫嘲弄的语气,轻蔑而不屑:“柳小姐,你可以自尽了,死了没关系,我张沫沫并不害怕。”
是何种心情让张沫沫有如此的想法,视后路不顾。柳飘憶胸口一阵紧闷,为她而难过。
起风了。天空还下起了小雨。风起,云涌,雨丝微凉。落在人身上,先是有点凉,再是浸入骨髓的冷。
大风肆虐,墨发乱舞,遮住了双目。张沫沫抹了一把额上的刘海,再次冷哼一声,“让我帮你,还是你自己跳下去!”
柳飘憶美目危险的眯起,声音暗哑,犹如地狱来的使者,每一个字,都带着难言的恐怖:“张沫沫,怕是不能如你愿。”